第二天王爷卯时未到便先起了床,怀远一向是和王爷一起练剑的,便和王爷一起沐浴去了後园。只剩峰儿睡到巳时才起来。等他梳洗完毕,王爷早已经吃过早点去了前院。其他人也各干各的事情,只有宝儿平时就喜欢赖床,和他一起吃早点。
瑞王爷到了前院後听下人说那少年已经醒过来,便先去看那少年。
走进暂时安置少年的客房时,少年正靠在床上喝汤,看见他进来,拘谨的放下汤碗,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起来。瑞王爷走过去一手按著他的肩膀,柔声说:
“好好躺著吧。”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动,头却低下去,细长的手指在被单上绞著,可见心情紧张。
“身子好些了?”瑞王爷坐到他床头,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少年倒没有躲,轻轻的嗯了一声。
“知道我是谁吗?”瑞王爷又问。
“你是……”少年偷偷抬眼看他,见他一直盯著自己,连忙又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在上面,“瑞王爷?”
虽然是问询的语气,少年自己也知道是没错的,声音便更低了些。
“嗯。”瑞王爷含笑应了声,思索著该如何开口告知少年的命运,少年已抬起头来,脸有些红,似乎鼓足勇气一般看著瑞王爷。
“我……以後就是你家里的奴才了麽?”
“也不一定。”瑞王爷笑容亲和,“我将你从县衙那里要过来,你的宗卷已经都放到了我那里。以县衙户籍的角度来说,你算是入了我府里的奴籍,不过……”他顿了顿,见少年睁著一双黑沈沈的眼睛有些彷徨的看著自己,心里不禁一动,轻咳了一下才说,“至於你以後怎麽安排,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我的哥哥婶婶他们呢?也在你府上吗?”
“他们是随县衙安排的,我只要了你。”
少年眼睛一红,却咬著嘴唇低下头去。
“你以後就安心在我的府里,以前的那些就忘了吧。人生在世,世事无常,想开些,放开心胸就好。”瑞王爷轻揽著他的肩膀,低著头柔声安慰。少年也是富贵家的人,也知道从来没有一个主人会如此低声细语的对待自己家的奴才。可他到底没有真正伺候後别人,虽然经历了牢狱之灾,几个月的路上颠簸吃尽了苦头,却还没有身为下人的自觉。只觉得数月来这人是第一个关怀自己的人,心里一暖,许久未落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瑞王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哭,徐管家进来他轻声吩咐让去准备热水新衣。
少年哭了好久,渐停了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从瑞王爷的怀里坐起来,那人却一手托了他的下巴,麽指在他脸上轻轻抚摩了一下,说:“都哭成小花猫啦。”
他想笑一下,却又紧张,心里也隐约知道这人存了什麽心思,一时却不敢多想,只好僵著身子任他在自己的脸上抚摩。
等管家带著小厮将热水抬到窗前,瑞王爷低头问他:“你这一路也没怎麽清洗吧?好好泡一泡,让他们给你弄干净些可好?”
少年只觉得这人说话温柔,凡事征求自己的意见,一点都没有主人的架子。他一路受苦,到了维县又大病一场,此时身上早已脏臭不堪,自是点头同意。
只是脱衣的时候那人也要帮忙,他有些不好意思,左支右挡的想拒绝,又不知道该怎麽开口。等他苦思良策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