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到前几日父皇命人查探陶家,他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心说,父皇办事还挺快的,也不枉他有意提醒了。
若在早前,谁给皇帝下药,跟他关系不大。但是自八月十五日后,他比谁都更希望父皇早些查明真相,甚至还暗暗提醒,帮父皇提供方向。
他讨厌陶家,很讨厌。
如果不是陶家欲刺杀瑶瑶,也许瑶瑶不会不安到非要逃走不可。——当然,他自己也很清楚,瑶瑶离开,最根本的原因是她一时无法接受她的身份以及他别样的心思。但是他固执地想,也许那日父皇没有想杀瑶瑶,陶家没有对瑶瑶痛下杀手,她想逃走的愿望可能就没那么强烈。
他们可以慢慢说清楚,时日久些,她也就接受了。
当初召瑶瑶进宫,引发这些事情的陶皇后,可也是出自陶家。
秦珣之前从陆大夫那里得知,父皇的身体不宜动怒。如今乍然得知是陶家下药,还不知父皇被气成什么样呢。
事实上,皇帝怒斥陶皇后之后,就被气得眼前发黑,晕倒过去。
太医又是针灸,又是艾熏,到得次日辰时,才悠悠醒了过来。
他刚一醒来,就有人报,说是太子求见。
皇帝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咳嗽一声,唇边有血溢出。
孙遇才一脸惊惶:“皇上……”匆忙递上丝帕。
皇帝擦拭掉唇畔的血迹,沉声道:“教他进来。”
太子秦璋匆忙入内,施礼后方道:“父皇身体可好些了?”他神情之间的焦灼,隐约可见。
若在以往,皇帝看到肯定极为欣慰,但此刻,他只觉得心寒。他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太子都知道。指不定平时多“关注”他这个父亲。
皇帝嘿然一笑:“托你母后的福,朕还好。”
还没驾崩呢。
太子不明白父皇这话是何意,他看父皇脸颊微红,气色倒比先时面色蜡黄时还强上一些。他略微放心,说起自己的来意:“儿臣有一事不解,想问父皇。不知道母后犯了什么过错,为何父皇要将她禁足?凤仪宫连儿臣都不能入内!还有,陶家舅舅……”
他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儿了。父皇今日看他的眼神格外怪异,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似讥诮,似愤恨……他心中一凛,温声问:“是儿臣说错了什么吗?”
皇帝桀桀怪笑:“没有。你又怎会说错?只是,朕今日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你不仅是朕的儿子,也是陶氏的儿子,是陶家的外孙。朕怎么能把江山,交到你的手里?”
“父皇?”太子愕然,他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父皇言下之意,是要废黜了他?
皇帝用手指抹去唇角的血渍:“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