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芝由那驾马车上下来后,一径疾步入客栈,在前头噔噔上楼,跟着几近是“撞”入天字一号房内。而与鲧则要悠闲得多,他补也补过了,这会儿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这芝不好意思了,使了点性子而已,他就倒也不急,在后头踱步上楼。
他将门开下来,就见里头那株芝正坐于正间圆台前倒水来“猛灌”,他不禁皱眉想着:可真有这么干?它见他来了,就开始于房中左右察看,像是在觅处僻静地方好叫它隐遁而去似的。还未及它觅得地方,就见他已在身侧一张圆凳上坐下了,两人对视片刻,它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那张还有些过分“火热”的嘴巴掩起来,着实是怕这房内更易他行事。
他见它以掌紧掩住嘴巴,双眼还滴溜溜地转着,知它眼睛再转也转不出什么高绝的主意,它那转的,也纯是因它紧张罢了。与鲧要将它手掌扯开,它还死命要往它自己这头使劲,想要仍是掩着嘴,他便没了好气,讲:“松开吧,我又不能吸干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见这芝仍是执拗,不愿松手,他便道:“倒是松开呀,有正经话要跟你讲。”这芝一看他还神色严整了起来,当是有什么要事,就被唬住,缓缓松开手来。与鲧这时才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将这芝的两条红胀嘴唇看得真切,确是可爱,可也着实看着可笑,不禁自省了一番,是否之前于车舆内太过了些,连吸带啃地,还添了些“泄愤”的意味,让它还敢日后站出去就勾引人家大姑娘,可想想到底也不是它的错,它哪里晓得,它连自己形貌气韵上变没变都不晓得,哪里知道要去勾引什么大姑娘,这么想来纯是他自己小人之心罢了。
他使劲忍下见着那两条嘴唇时想笑的心,再认真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今日我们用了午膳后就去买两身衣裳,明日再去这城的城西转转,后日这城中有过会,相当热闹,在后日晚上才有,我们留到后日,大后一早我们便启程去豫城。这座骊城是皇都,那豫城则是陪都,在这骊城的北面,也是一、二流的富贵繁华。你可要去玩?”这芝一听后儿有个什么会,大后日还能启程去什么陪都,好叫它见识一番不同的景象,它又怎能不说好。开心得它什么都忘了、付诸度外,顶着两条红胀的嘴唇就紧紧挨去了与鲧身旁,摽着他的一侧胳膊就不撒手了,一气儿地说好。与鲧知道它素来是这副德性,心中也是了然。
他忽然低头看它,盯着它那两条,它觉察到,忽地松开了抱着与鲧胳膊的手,正要朝嘴捂去,就被与鲧止住了:“别捂了,我不补了。我就是看看肿成了什么样而已。”他也不知由哪处弄来一小块崭新的方巾,将那巾子包起,在手中攥紧,可再松开时,就见里头有两块冰。他再将这巾子包起,往这芝嘴唇上压去,冰凉的,倒是挺舒服。再过了一会儿,这芝那两条可笑的嘴唇就变回正常样子。跟着两人就出门找地儿用午膳去了。午膳后买了衣裳。
那第二日的城西之行亦是如常,二人游了一日,回至客栈中歇息,只坐等着明日初一这一日晚的过会了。
初一,是初夏这个月的初一。正经地告别了这一年的暮春,这一日来临后,这城便步入了夏季,天也愈发热了起来。这芝想着与鲧身负重伤,且晚上二人还要出去挤那个热闹的过会,倒不如这日白日里就不要出门去了,就于这客栈里歇着,养足些精神到了晚上再出门,在城西闲游那时它就已与他说好。
这日一大早,这小芝醒来后便勿勿起身,想要快些远离这处床榻。由前日晚至昨日晚,每番被他触及身上肌肤,就总有些麻痒的感觉,还渐次强烈起来。每每触碰一回就觉得那种麻痒袭来得就愈加像是浪潮一般,可它又总是无法将这种麻痒的感受排解出去,慢慢地,整个身子就像滚在热沙上一般,那是受着煎熬的感受。本还想着那种叫人有些难耐的触摸其实是极舒服的,可总就是没处发泄,全积存在了体内,这么一来,就反而难受死了。忆起再早前几日倒并没有那般感受,不过那时他倒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