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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明东瞧他那恭谨样儿,自然想到,若不是这位的态度如此鲜明,许明云怕还不会被吓成这样呢。

如此一想,这人对于自己家来说,倒还真是有功,几乎没怎么想,他便伸手扯了腰间玉佩,顺手递给了田斌,温声道:“这一路八百里加急赶过来,路上的辛苦可不是一点点,着实难为小田公公了,这块玉佩虽不值钱,却也颇有些意趣,便送给公公赏玩吧。”

田斌从蓝明东初初进宫,便在干爹的提点下,对这位青年才俊多加留意,后来眼瞧着这位是怎么从翰林院的七品编修,一路高升到左相之尊,心中对此人也是敬佩羡慕的。

蓝明东虽不是那起子迂腐古板的老学究,将太监视作眼中钉,可是也从来没有要结交的意思,就算是面对自家那太监总管的干爹时,也从没有这般和风细雨的对待过。

“不知道我将蓝大人此番是如何对我的,告诉给干爹知晓后,他老人家会露出怎样一副吃惊的表情呢?”一念及此,田斌的心里那是美滋滋的美呦,不由暗戳戳的想,“这下子回了宫,可算是有了显摆的资本了。”

口里却是一迭声的答应着好,万分仔细的将玉佩收到怀里放好,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扫过了许明云。

田斌可是田大总管一手调教出来的人精,四五岁起,就学着看人眉高眼低,许明云这样明显的心虚表现,他岂能没看出来这人有问题?

“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蓝大人了,竟是怕成了这样?”田斌寻思着,“说不得,是看蓝大人被连降三级,贬官外放,这就眼皮子浅的上去作践人了吧?”

心里倒是挺高兴,“若是咱家将此人好好的整治一番,教他一个乖,蓝大人想必会挺开心的。”

他这里还正在想怎么收拾许明云呢,却是不曾想,自己这一记冷飕飕的眼刀,本是警告的意思,谁晓得看在胆战心惊的许明云的眼中,瞬间就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见许太守许大人是双眼上翻,软软的栽倒在地,竟是没种的给晕了过去。

“......”田斌顿觉无语。

觉着怕是宫里犯事的小太监,都要比这位许大人强上几分,起码那些人还知道哭喊求饶,或是攀扯诬告旁人呢,这位可倒好,一句话没有,什么行动都没,就这样干脆利索的晕倒了!

不由就啐了一声,“嘁,还是太守呢,多大点胆子?”

林怀德晓得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道理,更是不欲自己的先生因此就和此人结怨成仇,当下就迈前一步,指着许明云的师爷斥道:“还不赶紧将老大人扶起来?!”

“这么热的天,又穿着里外几层的官服,多半都是中了暑,还不赶紧请去大夫来给老大人看看?”

“倘若老大人有个什么不好,你等可吃罪得起么?”

当下,许明云身边的那几个人,便行动起来,请大夫的请大夫,抬人的抬人,不过须弥功夫,便将许大人抬进了府衙中。

而晚上为了迎接钦差而奢的接风宴,便因着林怀德的这一句话,就和许明云没什么关系了。

武将第一人张彤声眼亮人活,见状顺势顶上,立即就将稍显尴尬的场面圆了回来不说,还顺理成章的成了宴会上,最风光的哪一位。

第二日,田斌少不得私下里和蓝明东见了一面,不但递上了圣上的密信,还将京城里最新的情形,都跟蓝明东细说了一番,也算是落个顺水人情把。

毕竟,他和干爹田大总管,作为圣上近身服侍的人,最是清楚,圣意究竟如何。

对于这位随时可能杀回京城,重新登上左相宝座的蓝大人,田斌真心不敢大意,说个不好听的,见人落难便跳上去糟蹋,是只有许明云这种蠢货才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