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一转,开口询问道:“沐世子,昨天晚上,本郡王和那许太守周旋良久,那厮畏惧诚王妃,不愿得罪王家,打定主意要做缩头乌龟了。”
“可恨那王友志如此嚣张,竟当众打伤森哥,这口气不出,堵得人胸口疼,不知世子可有什么好办法?”
沐凌铉正在懊恼,怎么就和小丫头堪堪错过了呢?
不能将好消息亲口告诉她,不能看到蓝佳音欣喜的笑颜,真是堵得人胸口阵阵发疼啊。
他心里有事,将林怀德的话听进去一小半,漏掉一大半,当下先脱口接了句,“可不是,心口就是疼得慌!”
蓝宏森却是看出来他眼神发虚,正在走神,没想到走神的人,爆出这么一句诡异的话。
忍不住便笑出了声。
沐凌铉被他笑的回了神,不着急圆场子,而是先夸了他一句,“受此大挫,还能坦然面对,不怨怼,不自哀,很好。”
蓝宏森轻抚额前伤口,撇了撇嘴,“哼,那王友志大我几岁,却怕落榜丢人,迟迟不敢应考,还美其名曰,厚积薄发!”
“我原本今年便要应考,岂料家中出了变故,是以便决定三年之后再应试。”
“我打算下战书一封,约他三年后京城见,不妨考场上见真章,二位觉得如何?”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比沐凌铉打算好的诡计,可要冠冕堂皇的多。
若是到时候蓝宏森高中榜首,而王友志不如他,甚至落了榜,那可是明晃晃的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抽了王家的大耳光!
想起来,还真是让人有点小兴奋,就是这时间隔得久了点,沐凌铉挠了挠头,面上支持蓝宏森,可心里还是不准备放弃自己的计划。
过阵子就先教王友志一个乖,三年后再狠狠的踩上一脚,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对不对?
蓝佳音正在屋里服侍娘亲用药,便得了古书传来的消息,欢喜的打发锦珠,蔡妈妈去收拾,笑吟吟的用帕子给娘亲擦了擦嘴角,柔声道:“沐世子的眼头一向高,他亲自瞧中的地界,一定好。”
“古书不是说了,那边的主人是南边的,院子里修建的也是那边的特色,您不是最喜欢小桥流水了么?”
“明儿咱们搬进去了,女儿就陪着您好好散散,可好?”
蓝大夫人这会得的是心病,心病就需心药医,对于女儿的贴心周到,她感触良多,相应的,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觉得都是做父母的无能,这才连累孩子们跟着长辈受苦,自己的女儿,那可是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现如今却要住在这阴暗憋屈的客院。
出门做客,要受那些锥心的难听话,闭门谢客,就连想用山泉水沏杯茶,都要被刁奴明码标价。
还有什么比这些个更窝囊?!
蓝大夫人越想越觉得后悔,当初根本不该带着孩子们赴任,说什么增长见识,现在看来,根本是含屈受辱才对啊。
她一分神,居然被口水给呛住了,当下就咳嗽了个昏天黑地,把蓝佳音给吓的呦,呆呆的站在牀边垂泪。
看着胡妈妈和大刘妈妈忙乎,自己竟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不知不觉间,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一片,脑海里全是前世娘亲为父亲殉情而死的情形!
心痛的无以复加,胸口憋得像是要炸开。
蓝佳音猛地推开正在给自家夫人擦拭水渍的胡妈妈,扑到床沿大哭,“娘亲,您好狠得心啊!”
“您心里眼里只有父亲,全不想,您要是不在了,我们这些没娘的孩子有多可怜?!”
“别人家有娘亲遮风挡雨,嘘寒问暖,我们兄妹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