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慧这才发现,那那几页纸反过来,俨然就是那帐簿的封皮。这要换成个粗心人,就算把帐簿拆开,也不见得会发现封皮夹层里写着字。
程灵慧仔细看了一遍那《更路薄》,上面写着:东有高岗,高二三十丈。连高岗上哪里有块石头,哪里有条小溪都写的清清楚楚,唯独没写那高岗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西有水泊,方圆百十丈。同样把水泊的四周环境都写的十分清楚,就是没写这水泊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很明显,这几页《更路薄》就好像从整幅地图上撕下来的一角儿,是块残图。
程灵慧回想起来。这本帐簿老早就被燕京偷出来,落到自己手里。但,那时也就是王财主找长安镖局的人追杀燕京罢了,并没有人试图对自己不利。
她屡屡遇刺是从南都回来之后。
她在南都也只是围追堵截巡抚范修,为的是让范修调动南都的兵马护送来送捐助物资的人员、车辆。后来苏同到了南都,她怕和苏同照面,就匆匆回来了。期间并没有和巡抚以外的人和事有过纠缠。
程灵慧看向陆公美:“这《更路簿》说不好和范修有关。”
常继文不明所以。程灵慧把燕京盗出账本,又给了自己,以及长安镖局追杀燕京的事说了。
常继文和陆公美都是一脸浓重。陆公美道:“此事恐怕凭我等之力难以完结。”
常继文望向他。
陆公美点头。
程灵慧知道,他们要把这几页《更路薄》交给苏同,让朝廷来查其中玄机。
常继文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觐见太子殿下。”拿了那几页《更路薄》,连同那洛河草图起身往后衙去了。程灵慧接连遭遇行刺,虽然身在县衙,可仍然十分谨慎。向邓苦使个眼色。邓苦会意,跟在常继文身后,一路随侍他而去。
《更路薄》和洛河河堤的事就此没了音讯。苏同却给了常继文一份‘大礼’。限他半月之内清查某南官吏,追缴朝廷下放的赈灾物资。逾期提头来见。
常继文虽然做过巡察御史,可只是到各处走马观花一般。那些老谋深算的官场老油条,哪里会给他深入内里的机会。苏同这份‘大礼’可是够份量。
程灵慧有些替常继文担忧。常继文毕竟只是一介书生,又生性仁善。和那些老油条,老狐狸打交道,还不把自己也赔进去?
常继文却是豪情万丈,大有终于可以一展拳脚的样子。
他因为赈灾物资迟迟下放不到位,去找过范修。结果可想而知,吃了老大一个软钉子。
这次,他得了太子的口谕,首当其冲就奔着范修去了。他也不想想,范修岂是那么容易就让人捉住把柄的?好在程灵慧及时将他拦住。
二人商量了一番。就利用真假钦差这件事,给范修摆个迷魂阵。常继文带人前往南都,和范修纠缠。程灵慧带人前往范修管家的老家,去抄王老财的家。
程灵慧就不信,范修能把《更路薄》藏到自己管家的老窝,王财主那里就没有点儿别的能用得上的东西。
于是,常继文先一步带着邓苦,并一众人马往南都去了。
程灵慧这边儿得用的人就多一些。有从京城返回的沈聪,还有燕京、赵桥。最后走得时候,程灵慧还不由分说架走了陆公美。
因为她去抄王老财的家,十分需要一个懂帐的人。陆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