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桥怒道:“那你不早说?”却有些不敢看程灵慧阴沉的脸色。掀起座櫈,将憋了一路的燕京放了出来。燕京活动了一下腿脚,忽然看见程灵慧红肿的唇,问道:“三哥,你嘴怎么了?”
程灵慧转过头去,坐在一边不吭声。赵桥低咳一声:“你就不要问了。反正都是为了你。要不是我们有大事要办,这次非和长安镖局较量、较量。”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渔家村。
渔家村名副其实。因为傍着洛水湖,几乎家家户户打渔为生。所以,这次发大水,村里的房子虽然被水冲塌不少,人口却没什么伤亡。
洛水湖是洛河的一个支流汇聚而成的湖泊。虽然洛河每每犯汛,隔个一二十年就会改道一次,令某南人们深受水患之祸,但是,某南并没有此而贫穷衰败。相反,这里生产各种谷物豆稼,有中原粮仓之称。
某南当地有句俗谚,叫‘旱生蚂蚱,涝生鱼’。据说,灾涝年间,是个水洼里面都有鱼。这对于世代耕种的人来说糊口还有些艰难,但对于世代打渔的人来说,这就是遍地粮食。温饱还是无虞的。
邓苦显然和这里的村民都很熟识,很快弄了许多鱼来,就地升火开始烤制。
村里完整的房屋没几间,几人也只能寻个干燥点儿的地方休息。大约夜半时分,沈聪带着全生才赶到。
再往前走就到了重灾区,马车已经不能走了。第二天几人上路的时候,只好把车卸了。牵着马走。程灵慧和沈聪几人都是会功夫的,只有十几岁的全生不会。一路上都是他骑在马上,其余人步行。这让身为小厮的全生好是难过。
几个人脚程不慢。就这样也走了一天,天黑时才到了洛河口驿馆。
跟着常继文来的吏作,兵曹等一干人等全部接到上峰的命令,原地待命,等待新的钦差到来。没想到半路上忽然又杀出个常继文。
立刻有人跳出来,指出这个常继文是假的。不容分说就要动手。也是程灵慧走运,误打误撞遇见了沈聪、邓苦几个英雄豪杰。要是她孤身前来,恐怕就算货真价实也要被打成假的。
双方交手,那驿馆的主事却不能坐视不理。但他人微言轻,劝阻不了,急忙飞马往洛河口县衙报信。不到一个时辰,洛河县令带着人马浩浩荡荡来了。
不过,他来得快也没有沈聪、邓苦几人的身手快。几人已经把领头的几个吏作、兵曹抓住,捆绑成粽子一样。
洛河县令一眼看见一身钦差官服立在正中的程灵慧,顿时一惊。待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之人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常继文,顿时又胆大起来。仗凭自己人多,喝道:“嘟,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钦差?”
全生一看见县令,一肚子气憋不住,叫道:“狗才,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我家老爷。还不过来参拜?”
那县令看见全生,脸色顿时一白:“怎么是你?”
“就是爷爷。”全生怒目圆瞪。
这时,县令身边走出一人:“怎么能证明你是真正的常继文,常大人?”
程灵慧闪目望去,说话的人四十开外,面白无须,穿一身九品同知官服。她还没开口,赵桥在傍边道:“旁人也就罢了,怎么陆大人也这么问呢?难道陆大人不认识我家大人?”这几人都是江湖人士,并没有官阶。如今跟在程灵慧身边,对于外人来说,就是钦差大人的亲随。所以,赵桥当着外人的面,要叫程灵慧一声‘大人’。
那同知环目望了望程灵慧身边的几人,最后目光落在赵桥身上,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南都赵家的大公子。失敬、失敬。”
赵桥道:“有我家大人在这里,失敬二字赵某不敢当。”
那同知说道:“陆某还真是不怎么认识常继文,常大人了。”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程灵慧道:“怎么讲?”她心里猜到,这人多半是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