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李柏庭一家还是来到大伯家里吃年夜饭。李柏庭的堂姐去年年底刚结了婚,今年春节便留在男方家里没有回来,于是今年饭桌上孙辈的孩子就只剩李柏庭一个了。他近段时间心情抑郁,进了门后只朝长辈们打了招呼就不再做声,吃饭时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饭吃到一半,爷爷突然不满道:“一年到头就盼着春节念雯能回来几天,这几个孩子里就她最懂事,不像其他的,都十好几岁的人了,连句吉利话也不会说,大过年的摆个臭脸,看了都要衰一年。”
李柏庭知道爷爷是在讽刺自己,不过这时候也没心情较真,他爸却笑呵呵地劝道:“柏庭,今天是除夕,吃年夜饭要高兴一点,来,给爷爷夹点菜。”
李柏庭懒洋洋地夹了块柠檬鸭,还没送进爷爷的碗里,一不小心就把鸭肉掉到了桌面上。
爷爷当即就撂了筷子,沉着脸道:“还当什么大学老师,自己的儿子都教成这个样子。”
李柏庭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又把你儿子教成什么样子了?”
爷爷厉声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
李柏庭正要开口,庞娜把手压在他手背上,示意他别再顶撞,李柏庭却依然不忿道:“你整天就知道拿我爸出气,你看我不顺眼就算了,干嘛又去赖他?”
“子不教,父之过!你看看你这副没家教的样子,我说你爸有什么错?”
李柏庭大声反驳:“要按这么说,我爸在你眼里从头到脚都是缺点,你就没有‘过’?”
“柏庭!不许这样说话。”李源康罕见地板起脸来严肃道,“快跟爷爷道歉。”
李柏庭气急,“我不!”他把手里筷子一摔,饭也不吃了,气冲冲地推门就走。
下了楼还没走多远,庞娜追了上来,“你去哪里?饭都没吃完。”
李柏庭闷声道:“回家。”
“你这时候怎么回家,公车都不开了,连辆的士都拦不到。”
“我走回去。”
庞娜问他:“在生你爸的气?”
李柏庭越想越恼火,“我爸怎么这样啊?爷爷整天拿个放大镜在他身上挑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全是错的,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今晚又在找茬骂他。我看不过去,帮我爸鸣不平,他不领情就算了,结果还训我!我才不要给那个老头子道歉。”
庞娜拍拍他的后背,说:“你爸就是这个没出息的样,不被你爷爷骂一骂就浑身不舒服,以前我也生气,现在我都习惯了。”
“到底为什么啊?”李柏庭想不通,“虽然奶奶是因为生我爸难产死的,可这又不是他的错,爷爷那样对他,他不但不反抗,反而还凑上去挨骂,这算怎么回事?”
庞娜叹了声气,“其实你爸也可怜,从小没妈,爸又不疼,你爷爷对他越苛刻,他就越想讨他欢心,想让你爷爷多在意他一点,到了现在还是这样。你不知道,你爷爷稍微夸他一句,他都能高兴好几天。”
李柏庭觉得他爸确实有点惨,但还是气不过,嘟囔道:“受虐狂。”
庞娜又说:“我刚嫁给你爸的时候,没少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