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有斑驳的光斑透过树叶洒落在地上,有微风轻轻吹过青草的香气。她家那脾气暴躁的大小姐穿着米白的连衣裙,披着直发,安安静静的在弹着钢琴。眉眼低垂,全是温柔。
“elaine,你就在这里看着,让我姐弹别打搅她。”李玄在一旁说,他的口气依然很担心,和眼前的安静一点都不符。
沈涟漪本来还放松着的心情又狠狠缩了一下,她和顾小满认识多年,多少知道这是怎么一个说法——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反而会因为逃避,变成另一个模样。
“舅妈,也就是我姐的生母,在我姐小时候一直会带她来这里弹琴。但是,”李玄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着沈涟漪的眼睛,说的有几分心疼,“但是,在我舅出轨之后,她有一次来这里弹琴,试图过自杀。”
沈涟漪吸了吸鼻子。
☆、吻
其实,对于沈涟漪然言,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人崩溃的模样。职业生涯也好,曾经跟着司徒的那段日子也好,她都见过了很多眼泪,很多伤痛,很多爱恨之间摇摆最后在崩溃的样子。然而说她性情偏冷也好,说她情绪稍有起伏也好,过去的那些时刻,她虽然能明白对方为何会疼痛至此,却从未真心学会将心换心。
“不要哭了,一切会好起来的。”她突然就想起曾经跟着司徒时候,她对那些采访对象说的话。她还记得,她说这话时,司徒撇着嘴无所谓的笑笑,而有个小女孩抬眼,愤怒的对她说,“你和那个姐姐一样,都是一样的!”
是一样的吧,比如后来她对很多当事人说,“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为自己争取更大的权利吧!”话不错,可是,她可曾体谅过对方的心情?如何,让一个已经遍体鳞伤的人,再去对着自己曾爱的人,痛下杀心呢?
“我一直没有问,tina和她母亲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她苦笑,问一旁的李玄。一种愧疚的心情涌上了她的心头,为什么那人已经是自己的恋人那么久,她却忘记问那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舅妈在的时候,我姐还没现在那么暴躁。虽然有时候吧,一个开心会得意忘形一点,但最多只能说蛮活泼的,还会扑舅妈怀里撒娇。你如果用一个字形容,就‘好’也没有其他的了,所以你能想想,当赵姨出现,还让舅妈郁郁而终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变化。”
“没人再可以依靠,所以反而要靠自己了?”沈涟漪垂眼,问的有些涩。
李玄无奈的摊摊手:“反正,她从不以为我这个弟弟能给她靠靠。”
沈涟漪摇了摇头,眼角那里开始有了些痛。吸了下鼻子后,她对李玄说:“boss,你能先离开下吗?”有些拥抱,有些亲吻,并不适合有人在场。
阳光正好,可沈涟漪从背后环上隋瑭的肩膀,依然是觉得很冷。
“糖糖……”她第一次在房间以外的空间,这样叫那大小姐的名字。
对方的肩膀微微的颤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缩回去,但最终还是静静的任由她抱着。琴声依然在断断续续的响着,沈涟漪听不懂那调子,却大概知道这并不属于任何一首世界名曲。
“还好,你没有推开我……”沈涟漪将额头抵在隋瑭的脖颈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怕隋瑭对她说出类似于“让我一个人静静这样的话”,她可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