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磨人。
莲旦好几次好像失去意识了,又很快半梦半醒地清醒过来。
他屡次想摘掉眼睛上的布条,但都被人抓住手腕制止了。
在最后的时刻,他哭着又想要摘掉时,手指被人捉住,放在温热湿润的唇边亲了亲,然后,嘴唇就被吻住了,一颗药丸被送进了口腔。
莲旦哭着揽着年轻男人的脖颈,浑身颤抖着承受了。
……
第二天,莲旦睁开眼时,看见窗外才蒙蒙亮,床上已经只剩他自己一个人了。
被褥都换过了,身上也都被擦洗干净,清清爽爽的。
他疲乏地撑起身子,往床帐外看了看。
有人轻轻打开门,悄声走了进来,到了近处时,有些惊讶道:“你醒了。”
床帐被撩起来挂到两边,雪冥坐到床沿,手指搭在莲旦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莲旦的手,温柔地笑道:“毒都解了,没有残留,”她摸摸莲旦的脸颊,说:“莲旦,你肯定能长命百岁。”
莲旦嗓子有些哑,他用头碰了碰雪冥的头,又一次说:“谢谢你。”
雪冥揽住他肩膀,两人靠了一会儿,她说:“你再躺会儿,中午吃完饭再出发就来得及。”
莲旦却并没躺下,他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只手攥得紧紧的,另一只手抓着那只手腕上材质并不好的手镯。
这是当初在靠山村时,陈霜宁送给他的,陈老太太离世后,莲旦将它还了回去。
刚才起来,莲旦发现,它又回到了自己手腕上。
雪冥也看见了那只镯子,她显然知道它的来历,神色黯然了下来。
莲旦问:“走之前,我能再见见他吗?”
雪冥扭开头,说:“他说……该了却的都已经了却了,没必要再见了。”
莲旦倏地抬起头来,眼圈渐渐红了,可当他低头又看向手上那镯子时,他又抬起头来,坚持道:“我想见他。”
雪冥咬着嘴唇,转回头来,眼睛也看向莲旦手腕上那镯子,眼睛里的神色坚决了起来,她说:“穿上外袍,我带你去!”
……
莲旦跟在雪冥身后,两人在蒙蒙亮的天色中,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连廊,经过了一个个院子。
这时候还早,除了厨房有烟气冒出来,到处都很宁静。
他们足足得走了有两盏茶的工夫,一直到了这宅子的最深处。
院墙在这里曲折延伸到中断,这宅子与起伏的山势相连,这最深处,是一处山洞,山洞里有汩汩的流水声,还有硫磺味道的蒸汽逸散出来。
走到离那山洞还有距离时,雪冥停了下来,轻声说:“我不能再往里走了。”
莲旦看向她,说:“我去了。”
雪冥抬手整理了一下莲旦的鬓发,往后退去,转身离开了。
莲旦也转身,朝那山洞走去。
泉水声掩盖住了他的脚步声,直到他进到山洞入口,感受到浓烈的热汽扑面而来时,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开口道:“谁?”
莲旦闭了闭眼,往里又走了一段距离,浓郁的热气被他走动时带的风吹散了开,露出山洞深处氤氲着淡淡雾气的温泉池水。
水面下,长发如缎铺开,顺着水流涌动飘散。
它的主人立于池水中,一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但却如独得上天的恩赐般,美丽得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