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光头男子押了进来,噗通跪在了地上。
这两个押解的人,竟赫然是穿着僧袍的“圆镜”和他手底下的一个小和尚,但两人神色姿态,都跟过去不同,眼神恭敬,不敢造次。
何义抬头呜呜地祈求着什么,眼睛里流出泪水来。
陈霜宁走到这人面前,垂着眼皮看了一阵。
毫无预兆的,他突然抬手抓住何义的头顶,几声闷闷的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令人骇然牙酸。
何义被绑着的身体剧烈挣扎,惨叫声都闷在嗓子里,粘稠的血液顺着脸往下淌,倏忽间就往旁边一栽,倒在地上,没气了。
屋里,“圆镜”和小和尚都流出惊骇的神色,就连柳叔齐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陈霜宁收回手,柳叔齐忙取出帕子双手献上。
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一边缓缓道:“都去吧。”
屋门开了,惨死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很快就有人小跑着过来清理地上的血迹。
陈霜宁缓步出了屋门,来到了院子里那棵庞然的古松下。
背着屋门站定后,他仰头看向茂密的树冠半晌。
那之后,他抬起修长苍白的手,摸向自己的脸。
在脸颊边缘摸索了几下后,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被他从脸上扯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呼……。”陈霜宁仰着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在他身后,柳叔齐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被风吹动的青梅色长袍的衣摆,看他被风吹拂的鬓发。
良久后,他的眼睛里,现出了些悲哀的神情,但又转瞬即逝。
他弯腰行礼,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轻灵美丽的少女从一道门中走出,来到他身后,躬身行礼。
随后,她双手奉上一颗锦帕托着的药丸,道:“宗主,这是我最近做出的新药。”
陈霜宁微微侧头,“做什么的?”
雪冥咬了咬唇,说:“克制。”
她不用明说,背对着她的人已经懂了。
陈霜宁发出怪异沙哑的冷笑声,“克制我的暴虐残杀欲吗?”
雪冥脸色煞白,不敢回应。
陈霜宁冷哼一声,雪冥只觉得眼前一闪,手心里的药丸已经没了,眼前的背影也消失了。
……
不知道为什么,莲旦觉得今天特别困倦,平日里,忙完早上的活,和小旦玩一会,他就去割草、打扫院子,再去后园子拾掇拾掇,把中午要吃的菜摘了备好。
可今天他在床上逗着孩子玩,什么活都没干呢,玩着玩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莲旦倏地眨了眨眼,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往身边看,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本来躺在他旁边,两手两脚高兴地乱比划乱蹬的小旦不见了,床上是空的。
莲旦一惊,撑着手臂起身,一转头就看到床边年轻的男人正抱着小旦,胖宝宝已偎在男人肩头睡着了。
陈霜宁看了莲旦一眼,将怀里的小旦轻轻放回他身边,然后站直身体,淡淡道:“你病了,躺着休息吧。”
莲旦仰头意外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我……我得做饭,中午了。”
陈霜宁沉默了一阵,薄唇微动,说:“我做。”
……
午饭吃的不知是面片,还是面条,煮得太烂了,糊成了一团。
才吃一口,莲旦动作就顿了一下。
陈霜宁一直在看他,问道:“不好吃吗?”
莲旦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挺好吃的。”
说完,继续沉默吃饭。
吃完了一大碗面片,莲旦趁陈霜宁收拾碗出去了,连忙从桌上倒了满满一碗水仰头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