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离宫这么久了,动作也太慢了。”
“他总喜欢自以为是的谨慎,你也清楚。”谢闻灼道:“这月陆续有兵马藏进了城外山里,影三来报,燕周要在今夜动手,祭天大典,倒是京中大多防卫都在相国寺这边,对他来说少了许多风险。”
“也是。”
燕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整了下朝服,半晌,门外传来相国寺僧人声音:“陛下,时辰到了。”
“好。”燕稷应一声,转头看向谢闻灼:“太傅,走吧。”
谢闻灼颔首,停止身子,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祭天阁在相国寺后山,位居山顶,共有九阁,祭天台位于顶阁,高达十米,阁下是九千九百九十阶台阶,白玉石阶,上面用金粉刻着梵文,金光闪耀,台阶之上,相国寺十八僧站成圆,闭目双手合十,吟唱佛经。
燕稷对着他们行佛礼,而后在祭台点了香,走到僧人中间席地而坐,闭目吟唱。
辰时,相国寺钟声响起。
钟声后,香炉换香,燃烧符纸,相国寺八百僧人登祭天阁,分别入其下八阁,手持经文唱诵,吟唱声一点点升起,向外扩散,和着周围风声,仿佛亘古而来,悠远而大气。
午时,第二声钟声。
这钟声过后,燕稷站起来,一步步走到祭台前方,双手合十,躬身三次,燃香后退一步,诵祈词。一观大师和谢闻灼分别站在他两侧,神情同样庄重。燕稷将祈词念完,把台上佛经尽数倾于香炉,最后再次躬身,弯腰将手中的香缓缓插入香炉。
祭天礼,成。
燕稷直起身子,刚要收回手,手腕突然被震的一痛,随后腕间一松,他低头看去,只见右手上的紫檀木佛珠上刺着三根明晃晃的银针,力度震碎佛珠,裂纹里隐约看到到青色色泽,明显是有剧毒。
若今日燕稷没有临时起意带上佛珠,如今这毒针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腕脉深处!
一观大师和谢闻灼瞳孔一缩,猛地走上前去,燕稷隐晦对他们使了个眼色,而后迅速将要断掉的佛珠的扯断,松手,在佛珠落在香炉的同时,软软倒在了祭台边上。
下方臣民看着他倒下,骤然传来惊慌声音。
而在他倒下的同时,京城上空突现烟火,呐喊声起,四处隐约马蹄刀剑。
京城,乱了。
帝王遇刺,宫城兵变。
外面人心惶惶,胆战心惊。
而就是这等慌乱时候,相国寺后殿密室,传言中遇刺生死不知的燕稷正懒散靠在贵妃榻上随手拿着本经书看:“外面怎么样了?”
“如陛下所料。”谢闻灼道:“燕周兵马在你倒下的一刻入京,直奔宫城而去,待他彻底攻占宫城,剩下的就是相国寺。”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燕稷叹气:“他那不成真的以为大启武将就仅仅只有一个贺戟么?”
谢闻灼笑笑:“所以他的下场会是如此,也是理所当然。”
燕稷便哼笑一声,不再说话,重新翻开了经书,谢闻灼站在边上微笑的看着他,偶尔与他小声说几句话,墙角灯架上的蜡烛慢慢矮了下去,外面夜色降临,天却是火光赤红一片。
酉时。
戌时。
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