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荡漾了。
燕稷忍不住抬头。
傅知怀站在他面前:眼眸里满是希冀:“陛下觉着如何?”
其实一言难尽,但考虑到臣子的面子,燕稷还是昧着良心开了口:“朕觉着,十分……不错。”
话音落下,就看着傅知怀眸中突然浸满了光点,春暖花开一般。
燕稷顿时觉着自己的良心昧的还算值得,低头继续看了下去,越看越觉着丞相如果不做丞相,去街头写些活色生香的画本子也是可以谋生的。
等到看完,燕稷放下手中的信笺,内心十分复杂。
傅知怀眼角弯着:“陛下?”
燕稷沉默几秒,艰难出了声:“若是你心上人看见,定能从中窥得你想与之……结发的心意。”
“如此,臣便放心了。”傅知怀笑起来,神情愉悦而满足,眸光如同坠了星点,看起来很是荡漾。
看着这样的傅知怀,再想到方才看的破廉耻情诗,燕稷顿时对他的不正经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沉默一会儿,问:“丞相还有什么事么?”
幸运的这次傅知怀并没再露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表情,站起身来:“并无其他事,陛下,天色不早,臣便先告退了。”
燕稷如释重负,嗯了一声。傅知怀躬身行了礼,嘴角带着笑转身出了门。
看着他身影消失,燕稷松口气,低头突然发现丞相的情诗还在桌上放着,没有带走。
一封信特意遣人送回去未免有些大题小做,燕稷想了想,觉着还是先把它放起来下次再还给丞相。这么想着,他伸手将信纸拿了过来塞进信封,动作间不可避免看到其中破廉耻的内容,心情顿时又有些复杂。
实在可怕。
燕稷心里暗自感叹一声,将信笺放在一边,等到心情平复后也就不太把这件事放心上,毕竟丞相向来风流不正经惯了,再一言难尽的事情放在他身上,也是能够理解的。
燕稷低头笑笑,重新将方才没批完的奏折拿了过来,一本本批了过去,等到案上的奏折见了底,外面天色也暗了下去。
邵和站在边上:“陛下,是用膳的时辰了。”
燕稷嗯了一声,将最后一本奏折批了放下笔。邵和上前将散乱的奏折整理好,转身取了披风燕稷系上披,又拿了烧暖的手炉放到他手中,才上前开了门。
早春时节,夜里又起了风,出门顿觉一片凉意。
燕稷没上帝辇,缓步朝宣景殿方向走,邵和亦步亦趋跟在旁边,时不时转头看燕稷一眼,欲言又止数次,开了口:“陛下,今日这般做,真的合适吗?”
“嗯?”
“这人心毕竟难测,王爷如何陛下已经知晓,可丞相……”邵和犹豫一下,道:“真的信得过么?”
闻言,燕稷桃花眼微微挑起:“朕都没急,你倒是操心。”
邵和低头捏衣角。
燕稷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在后者茫然抬头的时候出了声:“邵和啊,你觉着丞相好看么?”
虽然有些疑惑燕稷的问题,但邵和还是认真回道:“京城皆道傅相姿容第一,自然是好看的。”
“你觉着丞相最好看的模样是在什么时候?”
“……”
邵和回想了一下,觉着太多没法说。
燕稷就笑:“那你知道丞相在朕眼里什么时候最好看么?”
邵和诚实摇头。
在燕稷眼里,傅知怀最好看的模样有两个时候。
一是在赤方国破京前最苦的那段日子里,朝中无人,傅知怀身为文官自请出京御敌,无数次泥泞归来,满身狼狈,却用一双亮的惊人看着他,说,幸不辱命。
二是赤方国破京的那个晚上,燕稷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