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败柳(2 / 2)

我送她去师范学校的路上,俩个人的话匣子方才打开,她说,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常常见到你了,不会夜夜梦见你了!我惊道,你天天梦见我吗?她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梦见我啊?我说,梦见过几次。她的笑凝固了,只几次?我忙改口道,好多次。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对她撒谎的。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梦见过她。我真正总是梦见她是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后。

那一次是“国庆节”我们的学校都放假三天。她们学校组织去“南岳”游玩。因为她是学生会干部,再加之为班级在演讲比赛中摘取全校第一名,所以她的班主任准许她免费带一个人去。

她乐得二话没说就拉了我去。我也兴趣盎然,二话没说就跟她去了。

这天晚上,我们在“半山亭”的宾馆里住了下来。跟她分在一个房间的俩个女同学因为想看日出,半夜就起床开始去登山了,房间只剩下我和她。

我们本来是每人睡一张床的。她的同学一走,她爬到我床上来了。我们躺在一起一边天南海北、诉着前程旧事,她的头就一边往我身上摩擦起来,似乎她的头痒得很难受,往我身上擦可以擦掉似的。

我的身了被她的头一擦一擦,不知怎的发高烧似的火烫起来。她擦着擦着忽地翻转过身,趴在了我的身上,薄蒂香的气息朝我铺天盖地弥漫开来——她的手指抚着我耳旁的头发,软绵绵地道:琼姐,和你在一起真像梦,我真恨不能你是一口水。我可以一口将你吞下去。

我在她的暧昧的语言里心潮澎湃起来,我一把将她的头揽向我的头。眼对眼、鼻对鼻、嘴对嘴。我们的气息将象迷魂药一样,将彼此麻醉得她不是她,我不是我——我们的嘴拼命吸吮着,舌往对方的喉管里挤钻着,牙齿互不相让地啃咬着

恰似花初开、恰似夏季虹、恰似光化雪。

回来之后,只要是星期日,只要哪一方的舍友都不在。要么她来我的学校,要么是我去她的学校,重温旧梦,千回百转。

又两年后,她分在市区一所小学实习。我分在市区一所商业大夏实习,并有了第n个异性追求者。这第n个男生与众不同,才貌双全,颇让人心动。不是我不小心,只是真情无法让我抗拒。我接受了他的追求。并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我的话音一落,她的巴掌“啪”一声朝我脸上火星四射地甩过来,为了这份感情,我拒绝多少优秀的男生?你倒好,才多久,就撑不住了!这么多年,为了可以离你近些,更近些,我几乎倾其所有!你摁着你的心问问,艳妹我哪一点不是为了你,你说呀!你说呀!她朝我逼过来,逼过来。逼我退倒在她的床上。

我轰然仰倒在她的床上,看着立在床边泪流满的她,举着双手悲怨地投降道:“你哪一点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可是,你知道,我们是不可以结婚的!绝对的!”她盯着我扭曲着脸愤然地道:“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我?如果不爱,我放手,否则到死我都不放手!你亲口告诉我!”我的泪潸然涌了出来:“爱!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怕你化在我的手心!”艳刹那间倒在我的身上,舔着我的泪水无力地道,我不放手!除非你不要我!

返校毕业汇考完毕,我领了毕业证书后,没有等侍分配通知,没有向她告别,偷偷地告别了我和她共同走过的城市。

不是不想要她,不是不爱她。是怕自己挣脱不了世俗的牢笼,无法给予她所要的奢望。

世俗的爱情人人可以拥有,非世俗的爱情无人可以超越。当然,俩个人的生命,像俩只蝴蝶标本贴在一起,倒是可以实现的!

我和她终于成了俩只蝴蝶标本,在银发如霜的时候,抖着手从日记本里颤落了出来。那是从深秋里飘落的两片红枫!

2007.08.051:22作于衡阳天马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