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佟瑶像是心安了，想再次闭上双眼。

林语嫣去拍打她的脸颊：“不要睡啊！！”

“我真的好累……好困……让我睡吧。”

就怕佟瑶这一睡就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林语嫣怒吼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听到她的话，佟瑶再次睁开双眼，勾唇露出一口血腥的牙齿：“你原不原谅我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快要死了……”

“姐……”

林语嫣满眼泪水的望着她，听到佟瑶喊她姐，整颗心如同刀割。

“姐……我这辈子干了不少荒唐事，如今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佟瑶！你别再说了，救护车快来了，你必须活下去！你听到了吗？”林语嫣哭成了泪人，语气里是满满的恳求。

佟瑶无力的摇摇头：“你听说我，我怕要是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

“妈死的那一天，我打了你，是我不对，但那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灾星。”

“妈为了救你而死，我真的很生气，其实我是因为嫉妒，我不敢相信妈宁可选择死也要救你……她是真的很爱你。”

“直到刚才我也救了你……呵呵呵，我不敢相信我会救你，但不过就是下意识的举动……”

“或许是因为我欠你太多了吧，想还清对你的人情债……”

林语嫣压抑道：“佟瑶，你一定要活着！妈希望我们都好好的，你要撑住！我要你活着！”

到了这种时候，林语嫣无奈极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人都是要死的，你不用难过，伟霆已经死了，我跟他说过我会很快去找他，我不能对他食言了……”

“姐，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希望我还有机会做你的妹妹……”

“但下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做人，我……”

忽然间，在林语嫣手中的那只女人手垂落了。

佟瑶死了。

死在了林语嫣的怀里。

林语嫣望着那双闭目的眼睛，手指颤抖的抚上她的脸，哭声极其压抑颤抖。

冷爵枭将车缓缓停下了。

车外狂风暴雨，雨刷器不断冲刷着雨水……

车厢内是满满的血腥味。

他的那双黑眸很红，眼中泛着水渍。

身后的四辆车也全部陆续停了下来。

通过车前的窗户看到林语嫣抱着佟瑶痛哭，东方擎的心也在跟着抽痛。

后座上的林小童擦了眼泪道：“爸，瑶瑶姐好像死了。”

林翔扭过头望向窗外，无声的流着泪。

小儿子陆志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被救出来时因为脱水已经陷入了昏迷。

此时在前面车里的冷爵枭说道：“语嫣，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吧，不要忍着。”

林语嫣像是听不到他说的话，满脑子都是她和佟瑶过去的那些回忆。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就像幻灯片一样在脑中全部划过……

她依然不敢相信佟瑶是真的死了。

佟瑶失血过多身体迅速冷却，脸色开始变成青紫色。

随着暴雨的骤停，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可一切都晚了。

……

两天后，林语嫣亲手为佟瑶举行了葬礼。

将她的墓地安排在了母亲王彩霞的旁边。

林语嫣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胸前别着佟瑶最喜欢的白色邹菊，脸上戴着黑色墨镜，她的眼睛已经哭的发炎了。

医生告诉她，由于她曾经因为母亲王彩霞的死哭伤过眼睛，这一次不能再流太多的眼泪，不然很可能会导致失明。

她已经答应了孩子们，不会再为佟瑶的死而流泪。

免得全家人为她的眼睛而担忧。

参加葬礼的人都陆续离开了，只有林语嫣还站着。

冷爵枭陪在她的身边。

孩子们已经回到了车里，由龙花和孔麒麟陪着。

慕容景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一身黑西装站在远处抽着烟，眼底一片沉寂。

凌风风也在。

两分钟后，她说道：“你也别自责了，你已经尽了全力救他们，佟瑶是为了救语嫣才死的，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

从口中呼出一口烟雾的慕容景叹气道：“如果能够将佟瑶也救了，林语嫣就可以不用伤心了，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