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记忆(2 / 2)

文静说她用五分钟做出了决定。她说可供选择的永远那么少,而我们只能在可预见的范围里选择看起来较好的那个出路。她说,她累了。想有个家了。

当她剪了头发坐在登机室的时候,我想她要告别的,不是那个城市,不是她的工作,而是她的爱情。她依旧会梦到,梦见那个穿着白衬衫跟她说要等待,说如果还是喜欢他身上那样的味道他们就结婚的小白,但是,一个瞌睡醒来以后,她要嫁给一个她不爱但是可以给她安静生活的男子。

爱情真的有那么多符号吗?或者我们太自以为,以为自己的爱情一定有多不同,多跌宕。可是所有爱情到了最后就是这样,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我不爱你,我们相爱但是不能一起,我们不相爱但是凑合着生活

还剩下些什么?

记忆。

她说,不是开始回忆的人都开始变老。但是反复回忆,一定是一个人变老的代表性动作。她还说,记录别人故事的人会反复想起自己的故事。

想起,但是说不出来。因为记录聆听了太多别人的故事,述说自己的反而变成一种障碍。

我有时会数自己一天开口说话的次数,后来没有计较了。

我开始觉得有些东西只是拿来回忆,不是拿来观望的。

就好像以前发烧感冒头疼要吃的阿司匹林,也要成为一种警告。

就好像再也回不去的关于青春年华的爱情,也会成为一种记忆。

你不再再能帮我止痛。

你不再是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