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吃痛,隔开陈小咩出奇冰凉的手掌,抬起两个小拳头便垂落在陈小咩胸膛:“你捏自己面颊就是了,捏我作甚!?”
望着眼前比之自己还矮了半个脑袋的白衣女子,陈小咩万般话语梗在喉头而无从言说,想问“你可也是返老还童?怎是如此可爱模样?”;想说出那早已在心头叙述千遍万遍的一缕情愫;想干脆张开手臂拥佳人入怀,如在其她女子身上练习的一般满嘴甜言蜜语赞得白衣人儿心花怒放——却呆呆傻傻终于只是说出一言:“白仙尘,你是不是胖了?”
白仙尘脸容霎时涨红,恼羞成怒轻轻踹了陈小咩一脚,拽住大和尚破烂袈裟,头也不回愠怒喊道:“兄弟姐姐们,咱们走吧!何必与这群莽夫混账一般见识!”
大和尚幸灾乐祸哈哈大笑,提起白仙尘后衣领几步踏上山头,手持断剑的贼寇女子剜了“病秧子”一眼,领着两名大汉取出铁钩攀山而去。
劫后余生一众镖局好汉围聚过来,将眼前的“病秧子”视作被神明加护的天人满是崇拜,陈小咩却苦着病容双手抱头简直悔青了肠子。
“我当真比猪还蠢!!”
众人诧异目光中,陈小咩嘴角抽起笑容当真比哭还难看,抬起手掌“啪”的一声脆响,替白衣人儿甩了自己一记重重耳光,手脚并用开始朝山巅攀爬,夜幕深沉中,山下汉子们瞧不清那“病秧子”是以何种手段才能矫健如猿猴般攀附山岩,却是无人瞧见陈小咩五指成爪没入山石之中如探入一块柔软豆腐。
众人莫名其妙议论纷纷,古无眉摸着后脑勺朝忽而疯魔的自家雇主大声呼喊:“我说陈家小姐!您不去北寒了么?”
“我已经到了北寒!”陈小咩抑制不住心头兴奋下意识作出回答,待得攀上山头方才回头向山下众人呼喊:“我去见一位故人,各位大哥请先北行,我追得上来。”
黑虎寨坐落于龙头山隐蔽深处,背靠直上天际的陡峭山岩、面朝一道天然裂谷,仗着地势天线建立了简陋的木栏“城防”,近来可谓是统领龙头山的一把手,寨主“黑面虎”杨泽更是号称能徒手撕熊的武道高人,却是无人知晓这位神秘男子的过往身世,只知那男子携其妹妹于三年前在龙头山落草为寇,赤手空拳在眼下局势越发混浊的乱世中扎扎实实打下了如今这番基业。
天刚蒙蒙亮,黑虎寨木架哨塔上,熬了一夜的年轻小卒打着哈欠,取出腰间烈酒猛灌一口驱除睡意,揉了揉迷离睡眼,抬头却欣喜望见夜晚离山前去“狩猎”一伙商贩的“姑奶奶”携着一票兄弟凯旋而归。
哨子呼喊守卒放下吊桥,机括声中三盏木架桥由铁索牵引缓缓垂落连接于裂谷两端。
城中守卒本想欢呼雀跃一番,却见大队人马好似逃避瘟神般走得格外迅捷,脸容惶急哪里还有平日归来时的得意洋洋?——莫不是招来了不得了的仇敌?
无需头领吩咐,机灵精明的守卒在同伙们越过吊桥的第一时间便立刻牵扯机关,欲将吊桥收回,却见一位身着橙衣的白发女子现身于远处山头,踮起脚尖朝山寨方向呼喊道:“白仙尘!你居然敢偷偷逃出剑神阁,我若是君亦然想必得伤透了心,你如何对得起那位待你一心一意的碧衫女子?!”
众人目光立时聚焦于不久前被自家“姑奶奶”请回山寨的两位客人,一位腰宽体胖、笑容满面活似弥勒,自称“玄生和尚”,另一位体态娇小怀抱白鼠白猫、又爱着一身洁白衣衫,却是与那身在北寒的惑世妖狐同名同姓。
见众人目光颇为不善,男装打扮的娇蛮女子板起面孔大声呵斥道:“看个屁!北寒那个白仙尘可是‘花红柳绿’的头魁,算来年纪怕是比我还大,怎会是这么一位小孩子,也不多动脑子想想!”
一众汉子点头哈腰再也不敢正眼去瞧那位近来被自家“姑奶奶”捧在手心的大红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