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什么?”
面对常居负的明知故问,沈从文再无往日温和,狠狠甩开男子手掌大声急道:“我去见爹爹!哪怕是为了三妹,他又怎可断我两位亲妹妹手臂?”
常居负不慌不忙道:“你打算如何与沈老爷说话?”
沈从文呆立当场一时哑然,常居负却不给他任何思考机会,继而又道:“你若一心只想为两位沈家小姐求情,我劝你大可不必前去多费唇舌,沈老爷此举看似被冲昏头脑的野蛮暴戾,其中精明你作为他老人家唯一儿子,怎就丝毫看不出来?”
沈从文自冲动中回过神来,眨巴双眼显是不明白常居负话中之意,愣愣发呆中与那俊美男子大眼瞪小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常居负瞧着沈从文憨傻模样不觉心中叹息,当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同为沈立方子女,沈奕凡势利城府、沈安可娇蛮任性、陈小咩少年老成,怎得沈从文却总是一副朦朦胧胧的憨态可掬?
拍了拍手呼唤台上戏子接着唱戏,常居负于酒桌前与沈从文作促膝长谈状:“晓得沈老爷为何非要令三小姐为沈家接班人不可么?”
沈从文挠了挠脑袋,试探道:“或是因为三妹天生聪慧?三妹写得一手好字,换作我便是一辈子都写出那等小楷……嗯,再让我想想,或许也可能是因为三妹胆识过人?关乎三妹的传闻别的不说,便是‘为一女子万里北行’便可见其魄力,换作常人怕是只会于梦中想想,又怎会当真行此等狂妄之举?”
话至此处,沈从文身子忽而一颤,扭头瞧去只见拓拔无双摆着臭脸眼神冰霜,常居负恍若未觉继而笑问:“可还有别的?”
沈从文摇头,常居负指向沈从文道:“其实沈老爷还看中了三小姐一点好处,却是大公子您也具备。”
“我?”沈从文神色诧异,食指指向自己鼻尖满脸难以置信,似是被人赞美心头本觉一阵窃喜,却又在念起父亲面对自己时的一脸嫌弃而摇头叹息:“我怎好与三妹相提并论——也不说三妹了,哪怕是比之奕凡都也是大大不如的。”
常居负笑而摇头,随着台上唱戏人哼哼了句“一朝天子一朝臣”,微笑言道:“沈大小姐显然是个聪明人,年纪轻轻已受得沈家多少家仆的拥戴?若非沈老爷无论如何皆偏爱三小姐,沈家未来的家主实则非她莫属,大小姐虽有谋士之才,然而其心胸却不足以成为沈家家主。”
说着似曾相识的言语,常居负转而问道:“大少爷你可是沈家大公子,按道理说沈家家主本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怎就丝毫不争?”
沈从文笑容柔和,低头叹道:“人各有所想所好所求,若让我选择其实我宁可出生于不富裕不贫穷的书香门第,一辈子坐在院子里读读书,开设学堂教几位小童书中道理,偶尔遇到顽皮好动者便用竹鞭抽打手心,打得越疼便越是想要他们能牢牢记住好好做人,哪怕不求功名富贵也要拿出读书人的骨气。”
拓拔无双撇开目光嗤之以鼻,沈从文说完便即后悔脸红,常居负则点头笑道:“说不定沈家上下除沈老爷外,三小姐最亲近的便是你这位随遇而安的哥哥了。”
沈从文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无比动容,常居负又道:“却也正是大公子这副好心肠,我敢保证,您若前去向沈老爷求情,沈老爷绝舍不得如二小姐般断你一条臂膀,否则陈小咩执意要走,沈家岂不连个家主都没了?”
此一言不说瞠目结舌的沈从文,便是一旁拓拔无双都流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