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衣衫?——但这等妄言终究还是难以启齿,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背上女子一语中的:“我天生病弱双足不可多行,沙漠夜半天寒自也无法去寻干草木材,不得已焚烧了行路用的轮椅,瞧你身无一物想来篝火温度必然不够,只好与你相拥入睡,脱下衣衫盖在你我身上便当作御寒被毯——你这女子当真古怪,都是女孩家何必如此害羞?”
陈小咩双耳发烫,嘀咕了一阵,与黑衣女子笑道:“姑娘呀姑娘呀,你可晓得骆驼镇的林佳玉林小姐?那位女子明面上是喜爱读书男子的天真闺秀,实则任谁都想不到竟与自家丫鬟骊雨相爱,啧啧,你瞅瞅这年头女子之间不也得多留个心眼么?”
黑衣女子语气波澜不惊:“这有什么稀奇。”
陈小咩故作吃惊道:“这便是为何小咩刚才羞涩难当的缘故,莫不是姑娘也听闻过类似的耸人事迹?”
黑衣女子声音冷淡,却是语出惊人:“我与一位女子成过亲。”
陈小咩久久未再回话,这回当真是吃惊到了无以复加。
黑衣女子用手轻轻一拍陈小咩脑袋,平静言道:“你这等姿色可就莫要自作多情了,我喜爱的那人是女子,却并非天下女子我都喜爱,你陈小咩哪怕脱光了站在我面前都不入我的眼,且放心好了。”
陈小咩哭丧脸孔,心中一时不知该欢喜还是该忧愁,莫名觉得百感交集,过后方才询问那来历古怪的女子道:“姑娘呀姑娘呀,你怎得晓得我的名字?又如何晓得白仙尘的事儿?难道说……难道说……”
黑衣女子坦然道:“曾经的‘第一世界’我自是还记得的,对那位在第一世界鼎鼎有名的白发神仙更是仰慕已久。”
如此一言陈小咩不觉精神大振,对背后性情坦荡的陌生女子顿生亲切好感。
行路无趣,陈小咩随口溜须拍马,不吝辞藻赞美背后女子光看手足便能瞧出定然是一副国色天香,搜罗起了记忆里“美人榜”上十位佳丽的信息姓名,便猜测起了黑衣女子的身份:“姑娘呀姑娘呀,苏城美人榜上除去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儿’的柳红嫣我倒是有幸见过几面,其余当真只闻其人未曾真正得见,姑娘美貌定然能够入榜——排号第二的女子名为百里倾城,除了没有柳红嫣那股子女中豪杰的气概,光瞧容貌当是不输柳红嫣的绝色佳人,当真是倾国‘倾城’了,姑娘莫非就是那位‘百里倾城’?”
冷漠女子道:“百里倾城确是当世绝代佳人,可排在第二我却觉得不妥,那女子性子过于娇柔造作,就如是一副过分工整的字画,让大多数人瞧着都挺喜欢却失了灵气,初看也许惊为天人但看久了也就腻味了,莫要说与柳红嫣相比,哪怕是后面排名第十一的拓拔无双都能将之比下去,也不知是哪个浑人排的榜单,照我看来这位百里倾城的名字就不该放在榜内才对。”
女子见解独到并且“毒”到,陈小咩倒抽一口凉气,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位毒舌男孩小竹儿,思索过后与黑衣女子细细讨论起了当今天下的美人榜,名次自第十的郭霜雪到第一的柳红嫣,少有不被改动移位的,譬如第二的百里倾城干脆便被排到了第二十,哪怕美如柳红嫣都以“心肠歹毒、虚伪做作”为由降低到了第五,真不知这位两世都北公认为“天下第一美人儿”的红衣女子若是听闻,会做如何感想。
谈及“如此一来谁才该是‘天下第一美人儿’”,陈小咩与黑衣女子互相默不作声,而后竟是异口同声、心有灵犀的念出了“那人”的名字:“自然当是‘白仙尘’了!”
两人皆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准确的说该是陈小咩仰天痛快大笑,身后不苟言笑的冷漠女子竟也罕见的悄然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