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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岳不群处心积虑,要做五岳派掌门,竟能让劳德诺在门下十余年之久,不揭穿他底细,末了让他盗了一本假剑谱去,由此轻易刺瞎左冷禅双目。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极力反对五派合并,岳不群趁机下手将其除去,少了并派的一大阻力,自是在情理之中。定闲师太为什么不肯吐露害她的凶手是谁?自因岳不群是她师父之故。倘若凶手是左冷禅或东方不败,定闲师太又怎会不说?

令狐冲又想到当时在山洞中和盈盈的对话。她在少林寺给岳不群重重踢了一脚,她并未受伤,岳不群腿骨反断,盈盈大觉奇怪。她说她父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其中原因,此刻想来,岳不群自是故意做作,存心做给左冷禅看的,那条腿若非假断,便是他自己以内力震断,好让左冷禅瞧在眼里,以为他武功不过尔尔,不足为患,便可放手进行并派。左冷禅花了无数心血力气,终于令五派合并,到得头来,却是为人作嫁,给岳不群一伸手,轻轻易易地就将成果取了去。

这些道理本来也不难明,只是她说什么也不会疑心到师父身上,或许内心深处,早已隐隐想到,但一碰到这念头的边缘,心思立即避开,既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直至此刻听到了仪和、仪清的话,这才无可规避。

自己一生敬爱的师父,竟是这样的人物,一时打不起精神到恒山别院去查察,便在一处僻静的山坳里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令狐冲到得通元谷时,天已大明。她走到小溪之旁,向溪水中照映自己改装后的容貌,又细看身上衣衫鞋袜,一无破绽,这才走向别院。她绕过正门,欲从边门入院,刚到门边,便听得一片喧哗之声。

只听得院子里许多人大声喧叫:“真是古怪!他妈的,是谁干的?”“什么时候干的?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手脚可真干净利落!”“这几人武功也不坏啊,怎地着了人家道儿,哼也不哼一声?”令狐冲情知发生了怪事,从边门中挨进去,只见院子中和走廊上都站满了人,眼望一株公孙树的树梢。

令狐冲抬头看去,大感奇怪,心中的念头也与众人所叫嚷的一般无异,只见树上高高挂着八人,乃仇松年、张夫人、西宝和尚、玉灵道人这一伙七人,另外一人是“滑不留手”游迅。八人显然都给点了穴道,四肢反缚,吊在树枝上荡来荡去,离地一丈有余,除了随风飘荡,当真半分动弹不得。八人神色之尴尬,实为世所罕见。两条黑蛇在八人身上蜿蜒游走,那自是“双蛇恶乞”严三星的随身法宝了。这两条蛇盘到严三星身上,倒也没什么,游到其他七人身上时,这些人气愤羞惭的神色之中,又加上几分惊惧厌憎。

人丛中跃起一人,正是夜猫子“无法可施”计无施。他手持匕首,纵上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