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干仙等一齐伸臂,拦在令狐冲面前,说道:“不给一千两银子,不能交人。”令狐冲笑道:“六位桃兄,那一千两银子,却是如何?”桃枝仙道:“刚才我们见到她们,她们问我有没见到你。我说暂时还没见到,过不多时便见到了。”秦绢道:“这位大叔当面撒谎,他说:‘没有啊,令狐冲身上生脚,她这会儿多半到了天涯海角,我们怎见得到?’”桃花仙道:“不对,不对。我们早有先见之明,早就算到要在这里见到令狐冲。”桃干仙道:“是啊!否则的话,怎地我们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到这里来?”令狐冲笑道:“我猜到啦。这几位师姊师妹有事寻我,托六位相助寻访,你们便开口要一千两银子,是不是?”
桃干仙道:“我们开口讨一千两银子,那是漫天讨价,她们如会做生意,该当着地还钱才是。哪知她们大方得紧,这中尼姑说道:‘好,只要找到令狐大侠,我们便给一千两银子。’这句话可是有的?”仪和道:“不错,六位相帮寻访到了令狐大侠,我们恒山派该当奉上纹银一千两便是。”六只手掌同时伸出,桃谷六仙齐道:“拿来。”仪和道:“我们出家人,身上怎会带这许多银子?相烦六位随我们到恒山去取。”她只道桃谷六仙定然怕麻烦,岂知六人竟一般心思,齐声道:“很好,便跟你们上恒山去,免得你们赖账。”令狐冲笑道:“恭喜六位发了大财哪,将区区在下卖了这么大价钱。”桃谷六仙橘皮般的脸上满是笑容,拱手道:“托福,托福!沾光,沾光!”
仪和等七人却惨然变色,齐向令狐冲拜倒。令狐冲惊道:“各位何以行此大礼?”急心还礼。仪和道:“参见掌门人。”令狐冲道:“你们都知道了?快请起来。”桃根仙道:“是啊,跪在地下,说话可多不方便。”
令狐冲站起身来,说道:“六位桃兄,我和恒山派这几位有要紧事情商议,请六位在一旁喝酒,不可打扰,以免你们这一千两银子拿不到手。”桃谷六仙本来要大大啰唆一番,听到最后一句话,当即住口,走到靠街窗口一张桌旁坐下,呼酒叫菜。
仪和等站起身来,想到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惨死,不禁都痛哭失声。桃花仙道:“咦,奇怪,奇怪,怎么忽然哭了起来?你们见到令狐冲要哭,那就不用见了。”令狐冲向他怒目而视,桃花仙吓得伸手按住了口。
仪和哭道:“那日令狐师姊……不,掌门人你上岸喝酒,没再回船,后来衡山派的莫大师伯来向我们谕示,说你到少林寺去见掌门师叔和定逸师叔去了。大伙儿一商量,都说不如也往少林寺来,以便和两位师叔及你相聚。不料行到中途,便遇到几十个江湖豪客,听他们高谈阔论,大讲你如何率领群豪攻打少林寺,如何将少林派数千僧众尽数吓跑之事。有一个大头矮胖子,说是姓老,还有个中年书生,说是姓祖,他二人……他二人说掌门师叔和定逸师叔两位,在少林寺中为人所害。掌门师叔临终之时,要你……要你接任本派掌门,你已答允了。这一句话,当时许多人都亲耳听见的……”她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其余六名弟子也都抽抽噎噎地哭泣。
令狐冲叹道:“定闲师太当时确是命我肩担这个重任,但想我声名极差,人人都知我是无行浪子,如何能做恒山派掌门?只不过眼见当时情势,我若不答允,定闲师太死不瞑目。唉,这可为难得紧了。”
仪和道:“我们……我们大伙儿都盼望你……盼望你来执掌恒山门户。”郑萼道:“掌门师叔,你领着我们出死入生,不止一次救了众弟子性命。恒山派众弟子人人都知你是位正人君子。”一个中年尼姑仪文道:“大伙儿听到师父和师叔圆寂的讯息,自是不胜悲伤,但得悉由掌门师叔你来接掌门户,恒山一派不致就此覆灭,都大感宽慰。”仪和道:“我师父和两位师叔都给人害死,恒山派‘定’字辈三位师长,数月之间先后圆寂,我们可连凶手是谁也不知道。掌门师叔,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