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知女儿十分要强好胜,令狐冲既未提出求婚,此刻就不便多说,反正那也只是迟早间之事,当下又哈哈一笑,说道:“很好,很好,终身大事,慢慢再谈。冲儿,打通左臂经脉的秘诀,我先传你。”将她招往一旁,将如何运气、如何通脉的法门说了,待听她复述一遍,记忆无误,又道:“你助我驱除寒毒,我教你通畅经脉,咱俩仍两不亏欠。要让左臂经脉复元,须得七日时光,可不能躁进。”令狐冲应道:“是。”
任我行招招手,叫向问天和盈盈过来,说道:“冲儿,那日在孤山梅庄,我邀你入我日月神教,当时你一口拒却。今日情势已大不相同,老夫旧事重提,这一次,你再不会推三阻四了吧?”令狐冲踌躇未答,任我行又道:“你习了我的吸星大法之后,他日后患无穷,体内异种真气发作之时,当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夫说过的话,决无反悔,你若不入本教,纵然盈盈嫁你,我也不能传你化解之道。就算我女儿怪我一世,我也是这一句话。我们眼前大事,是去向东方不败算账,你是不是随我们同去?”
令狐冲道:“教主莫怪,晚辈决计不入日月神教。”这两句话朗朗说来,斩钉截铁,绝无转圜余地。任我行等三人一听,登时变色。向问天道:“那却是为何?你瞧不起日月神教吗?”
令狐冲指着雪地上十余具尸首,说道:“日月神教中尽是这些人,晚辈虽然不肖,却也羞与为伍。再说,晚辈已答允了定闲师太,要去当恒山派的掌门。”任我行、向问天、盈盈三人脸上都露出怪异之极的神色。令狐冲不愿入教,并不如何出奇,而她最后这一句话当真是奇峰突起,三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我行伸出食指,指着令狐冲的脸,突然哈哈大笑,直震得周遭树上的积雪簌簌而落。他笑了好一阵,才道:“你……你……你要去做尼姑?去做众尼姑的掌门人?”令狐冲正色道:“不是做尼姑,是去做恒山派掌门人。定闲师太临死之时,亲口求我,晚辈若不答允,老师太死不瞑目。定闲师太是为我而死,晚辈明知此事势必骇人听闻,当时却没法推却。”任我行仍笑声不绝。
盈盈道:“定闲师太是为了女儿而死的。”令狐冲向她瞧去,眼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意。任我行慢慢止住了笑声,道:“你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令狐冲道:“不错。定闲师太是受我之托,因此丧生。”任我行点头道:“那也好!我是老怪,你是小怪。不行惊世骇俗之事,何以成惊天动地之人?你去当大小尼姑的掌门人吧。你这就上恒山去?”令狐冲摇头道:“不!晚辈要上少林寺去。”
任我行微微一奇,随即明白,道:“是了,你要将两个老尼姑的尸首送回恒山。”转头向盈盈道:“你要随冲儿一起上少林寺去吧?”盈盈道:“不,我随着爹爹。”任我行道:“对啦,终不成你跟着她上恒山去做尼姑。”说着呵呵呵地笑了几声,笑声中却尽是苦涩之意。
令狐冲一拱到地,说道:“任教主,向大哥,盈盈,咱们就此别过。”转过身来,大踏步地去了。她走出十余步,回头说道:“任教主,你们何时上黑木崖去?”任我行道:“这是本教教内之事,可不劳外人操心。”他知令狐冲问这句话,意欲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