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屏息之技甚是了得,我在这里多时,却没听出来。若不是灰尘跌落,谅来这些人也决不会知觉……”便在这心念电转之际,忽听得嗒嗒两声,东西两侧忽有一人跃下,跟着有三人齐声呼喝:“什……”“你……”“干……”这三人的呼喝声都只吐得一个字,随即哑了。
令狐冲忍不住探头出去,只见大殿中两条黑影飞舞,一人是向问天,另一人身材高大,却是任我行。这两人出掌无声,每一出掌,殿下便有一人倒下,顷刻之间,殿中便倒下了八人,其中五人俯伏不动,三人仰面向天,都双目圆睁,神情可怖,脸上肌肉一动不动,显然均已给任、向二人一掌击毙。任我行双手在身侧一擦,说道:“盈儿,下来吧!”西首木匾中一人飘然而落,身形婀娜,正是多日不见的盈盈。
令狐冲脑中一阵晕眩,但见她身穿一身粗布衣衫,容色憔悴。她正想跃下相见,任我行向着她藏身处摇了摇手。令狐冲寻思:“他们先到,我藏身木匾之后,他们自然都见到了。任老先生叫我不可出来,却是何意?”但刹那之间,便明白了任我行的用意。
只见殿门中几个人快步抢进,一瞥之下,见到了师父师娘岳不群夫妇和少林方丈方证大师,其余尚有不少人众。她不敢多看,立即缩头匾后,一颗心剧烈跳动,心想:“盈盈他们陷身重围,我……我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救她脱险。”
只听得方证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好厉害的掌力。女施主既已离去少林,却何以去而复回?这两位想必是黑木崖的高手了,恕老衲眼生,无缘识荆。”
向问天道:“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在下向问天。”他二人的名头一出口,当真如雷贯耳,便有数人轻轻“咦”的一声。
方证说道:“原来是任教主和向右使,确然久仰大名。两位光临,有何见教?”任我行道:“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何方高人。”
方证道:“待老衲为两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大着几岁,但执掌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却听任我行道:“这位左大掌门,咱们以前是会过的。左师傅,近年来你的‘大嵩阳神掌’又精进不少了吧?”令狐冲又微微一惊:“原来嵩山派掌门左师伯也到了。”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道:“听说任先生为属下所困,蛰居多年,此番复出,实是可喜可贺。在下的‘大嵩阳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只怕倒有一半忘记了。”任我行笑道:“江湖上那可寂寞得很啊。老夫一隐,就没一人能和左兄对掌,可叹啊可叹!”左冷禅道:“江湖上武功与任先生相埒的,数亦不少。只是如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这些有德之士,决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教训在下就是了。”任我行道:“很好。几时有空,要再试试你的新招。”左冷禅道:“自当奉陪!”听他二人对答,显然以前曾有一场剧斗,谁胜谁败,从言语中却听不出来。
方证大师道:“这位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这位是华山派掌门岳先生,这位岳夫人,便是当年的宁女侠,任先生想必知闻。”任我行道:“华山派宁女侠我是知道的,岳什么先生,可没听见过。”
岳不群淡然道:“晚生贱名,原不足以辱任先生清听。”任我行道:“岳先生,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可知她下落。听说此人从前是你华山派门下。”岳不群道:“任先生要问的是谁?”任我行道:“此人武功极高,人品又世所罕有。有些睁眼瞎子妒忌于她,出力将她排挤,我姓任的却跟她一见如故,觉得她是个少年英杰,一心一意要将我这宝贝女儿许配给她……”令狐冲听他说到这里,心中怦怦乱跳,隐隐觉得即将有件十分为难之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