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不应,上得崖来,将饭篮往大石上重重一放,一眼也不向她瞧,转身便行。令狐冲大急,叫道:“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了?”岳灵珊哼了一声,右足一点,纵身便即下崖,任由令狐冲一再叫唤,她始终不应一声,也始终不回头瞧她一眼。令狐冲心情激荡,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打开饭篮,但见一篮白饭、两碗素菜,却没了那一小葫芦酒。她痴痴地瞧着,不由得呆了。
她几次三番想要吃饭,但只吃得一口,便觉口中干涩,食不下咽,终于停箸不食,寻思:“小师妹倘若恼了我,何以亲自送饭来给我?倘若不恼我,何以一句话不说,眼角也不向我瞧一眼?难道是六师弟病了,以致要她送饭来?可是六师弟不送,五师弟、七师弟、八师弟他们都能送饭,为什么小师妹却要自己上来?”思潮起伏,推测岳灵珊的心情,却把后洞石壁的武功置之脑后了。
次日傍晚,岳灵珊又送饭来,仍一眼也不向她瞧,一句话也不向他说,下崖之时,却大声唱起福建山歌来。令狐冲更加心如刀割,寻思:“原来她是故意气我来着。”
第三日傍晚,岳灵珊又这般将饭篮在石上重重一放,转身便走,令狐冲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小师妹,留步,我有话跟你说。”岳灵珊转过身来,道:“有话请说。”令狐冲见她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竟没半点笑意,喃喃地道:“你……你……你……”岳灵珊道:“我怎样?”令狐冲道:“我……我……”她平时口齿伶俐,但这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岳灵珊道:“你没话说,我可要走了。”转身便行。令狐冲大急,心想她这一去,要到明晚再来,今日不将话问明白了,这一晚心情煎熬,如何能挨得过去?何况瞧她这等神情,说不定明晚便不再来,甚至一个月不来也不出奇,情急之下,伸手便拉住她左手袖子。岳灵珊怒道:“放手!”用力一挣,嗤的一声,登时将那衣袖扯了下来,露出雪白的大半条手臂。
岳灵珊又羞又急,她虽是学武之人,于小节不如寻常闺女般拘谨,但突然间果露了这一大段臂膀,却也狼狈不堪,叫道:“你!……”令狐冲忙道:“小师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岳灵珊将右手袖子翻起,罩在左膀之上,厉声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令狐冲道:“我便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样?当真是我得罪了你,小师妹,你……你……拔剑在我身上刺十七八个窟窿,我……我也死而无怨。”
岳灵珊冷笑道:“你是大师姊,我们怎敢得罪你啊?还说什么刺十七八个窟窿呢,我们是你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