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牛车。
老者把牛车赶得飞快,一路往宋家村去,半路上,宋二郎厚着脸皮说道:“这次车钱给少了,呆会家里人会垫上,正好牛车回来得走空趟,不如叔就拉着我们上县里头缴税,成不?”
老者闻言,很是无奈,“行了,我只等你们片刻,没有多少功夫,家里粮食是够的吧,不要到时拿不出来。”
说起这个宋二郎心里也没有底了,家里粮食怕是不够了,一直由着他娘掌家,还真不清楚,不过老听着他娘说家里没有吃食的事。
牛车很快赶到宋家院子,天已经黑透了,宋家人正准备睡觉。
宋二郎跳下牛车,把院门拍的砰砰响,院子内田氏听到声音,一路骂骂咧咧的来开门,跟着一起应声起来的,还有黄秋桂。
门打来,宋二郎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外,看到他娘,刷的一下掉了眼泪,“娘,不行了。”
田氏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她身后的黄秋桂立即一个箭步跑到牛车边,扑在宋大郎身上,狂声大哭,“大郎,大郎,你别吓我哦,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快醒醒。”
田氏算是反应过来了,脸色很不好。住正屋子里的宋勇披着衣下来,闻声沉了脸,“全都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二郎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事情经过讲完,宋勇和田氏听了,脸都绿了。
这边宋二丫从厨房里点了两个火把出来,刚来到廊下,就看到家里人一脸的阴森恐怖。
宋勇二话不说上前就给宋二郎一巴掌,“叫你们去缴个税,两个大男人都办不到,你们居然还把两担子粮食给缴没了,明知道家里没有吃食,你们不懂得忍让,出什么风头?
宋二郎原本一天又饿又吓的,早已经六神无主,这会儿被宋勇一巴掌下来,人也跟着懵了,呆呆地站在那儿,张着嘴却是发不了声。
田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怨天怨地,一边哭一边骂,想起那两担子粮食就受不住了,那可是家里积攒的麦子,麦子都是上半年的收成,粗食衙里缴税是不作数的。
现在麦子没有了,凭白还要多出八十斤棉花出来,棉花不打重,这是要把他们的命给赔进去了。
反正院子里的人气得气哭的哭,就没有人把牛车上的宋大郎抬下来。
黄秋桂一抹眼泪,脚步跄踉的往宋明院子去。
那老者原本以为这一家人赶紧筹粮食去,没想到这些人二话不说先把自家儿子打一顿,接着又不理会大儿子的死活,这是什么样的家庭,看着都觉得心酸。
院子里的闹腾很快把周围的邻居都吵醒了。
有不少人家里的劳动力就上县里排队缴税去了的,做足了一夜未归的准备,这会儿大家伙围在宋家院子外,听到今年的缴税在重量上也要苛刻,立即有村人赶回去装棉花,准备往县里头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