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嘴道:小僧有什么有趣古怪,殿下便有什么滑稽希奇了,难兄难弟,彼此彼此,请请。说著便在晦聪方丈的下首坐下,澄观也在我身后站定。
晦聪方丈不等那葛尔丹发怒,便把话岔开道:三位贵人降临本寺,不知有何见教?
于是一群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斗起禅机佛法来了。我乐得便宜师兄替我挡过,坐在蒲团上,不一会儿屁股就发痒的很,扭来扭去,看得对面师傅唇角抽搐,不知道是忍笑忍的,还是忍气忍的。
突然耳边听得葛尔丹双眉一挺,大声道:如此说来,少林寺乃是浪得虚名。寺中僧侣的武功狗屁不如,一钱不值。
晦聪师兄丝毫不为所动,微笑道:人生在世,本是虚妄,本就狗屁不如,一钱不值。五蕴皆空,色身已是空的,名声更是身外之物,殿下说敝寺浪得虚名,那也说得是。
葛尔丹没料得这老和尚竟没半分火气,不禁一怔,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指著我道:小和尚,你也是狗屁不如,一钱不值之人么?
靠,我正看师傅,你又来惹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啊,我便也学师兄嘻嘻一笑,说道:大王子当然是胜过小和尚了。小和尚确是狗屁不如,一钱不值。大王子却是有如狗屁,值得一钱,这叫做胜了一筹。站著的众人之中,登时有几人笑了出来。
我看他呼呼喘气,脸色通红,却将满腔怒火强行按捺着,又道:殿下不必动怒,须知世上最臭的不是狗屁,而是人言。有些人说出话来,臭气冲天,好比……好比……嘿嘿,那也不用多说了。至于一钱不值,还不是最贱,最贱的乃是欠了人家几千万、几百万两银子,抵赖不还。殿下能值一钱,已是万幸了。哦米陀佛。葛尔丹张口愕然,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偏偏晦聪师兄还来帮腔道:师弟之言,禅机渊深,佩服,佩服。世事因果报应,有因必有果。做了恶事,必有恶果。一钱不值,也不过无善无恶,比之欠下无数孽债,却又好得多了。
呆头鹅师侄澄观听了他师傅这么一解,登时也明白了,不由得欢喜赞叹:晦明师叔年少有德,妙悟至理。贫跟著他老人家学了几个月,近来参禅,脑筋似乎已开通了不少。
一个小和尚胡言乱语,一个老和尚帮腔,一个不小不老中和尚随声附和,倒似是和葛尔丹有意的过不去。
葛尔丹满脸通红,突然急纵而起,向我扑来。我明明知道有师兄晦聪方丈在,自己绝无危险,但劲风扑面,人的本能恐惧令我脸色一白,眼中惧色立现。对面师傅情急之下双膝微曲,身影犹如鬼魅,不知怎地就穿在葛尔丹与我之间,右臂轻拂,葛尔丹一股猛劲和他衣袖一撞,身不由主的急退三步,待欲使劲站住,竟然立不住足,又退了三步,双膝一软竟已回坐入自己原来的椅子。
葛尔丹这时才看清是同来的郑公子的侍卫出手拦阻先是一愣继而大怒郑公子这是何意?
师傅一语不发,微一转身,又退回原位。众人见他一转一折间,大显功夫,不禁对他的主上郑公子另眼相看。只有我知道,那郑公子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也配做我师傅的主上!
郑克爽轻摇纸扇,虽然是对葛尔丹回话,眼睛却滴溜溜直盯着我,大王子,今日我等来少林寺,可是领教少林绝学的,这位小高僧禅法虽高,可下盘浮动,脚步虚软,功夫嘛,可不见得高明,要是大王子伤了他,却有些胜之不武了。
明明他是在替师傅开脱,但表情却是挪冶我的样子,令人看得大大地不爽。我暗自咬牙,狠狠回来他一眼。
他看到了,微微一笑,似乎我不是瞪的一眼,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