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起身来,说道:"随便到哪里都好。你师兄爱去哪里,咱们便护送他去。只要那些坏家伙找他不到,你们两们就可安安静静的修行念佛了。"
我示意双儿解开行颠的穴道。
双儿伸手过去,在行颠背上和胁下推拿几下,解了穴道,说道:"真正对不住。"
行颠向行痴恭敬的道:"师兄,这两个小孩请我们出去暂且躲避。"
行痴道:"师父可没叫我们离去清凉寺。"说话声音甚是清朗。
行颠道:"敌人如再大举来攻,这两个小孩抵挡不住。"
行痴道:"境自心生。要说凶险,天下处处皆凶险;心中平安,世间事事平安。日前你杀伤多人,大杂隈业,此后无论如何不可妄动无明。"
行颠呆了半晌,道:"师兄指点得是。"
看着那人与行颠对话间竟就没有睁开过眼,连朝我瞥上一眼也没有,按捺不住的委屈与难受,让我冲口便道:"什么都没分别,那么皇后和端敬皇后也没分别,又为什么要出家?"
行痴突然站起,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话既出口,我再也收不住了,迫上前去,道:"说什么!我说什么!你倒要听了么?既无分别,那端敬皇后死了便死了,那荣亲王死了就死了,活着更不用说了,你何曾记得海公公,你何曾记得皇上,你。。。。。。你。。。。。。何曾记得。。。。。。我。。。。。。"语音愈转愈弱,说到你何曾记得我时更是细不可闻。
行痴闻言身子剧抖,颤巍巍睁开眼睛,直盯着我瞧,口中惊骇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牢牢抓着他的衣襟,问他:"你记得我么?我是谁?你说啊!"
行痴颤声道:"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我的宝儿,我的孩子!"说到这里,声音已然哽□。黑暗之中,但听到他眼泪一滴滴落上衣襟的声音。
双儿听他流露父子亲情,胸口一酸,泪珠儿也扑籁籁的流了下来。
是了,应该是这样,怪不得海公公对小桂子宠爱有加,若不是心爱之人的孩子,他怎么如此爱护。
而他也认我了,身体明明因为高兴而发抖,但灵魂却伤心地缩作一团。海公公怜我、爱我是因为他么?
他紧紧抱着我,激动地无以复加,又急急问我:"你没死,那你额娘呢?你额娘可还活着?"
我是荣亲王,既然我没死,那端敬皇后是不是也活着呢?我不知道,但此刻,我情愿她死了。
"额娘早就被人害死了,你只管自己伤心出家,也不替额娘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