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可笑。
自年少螺子轩中相识,到如今,整整十年。
十年的……兄弟。
兄弟。
罗明宣背脊剧烈一痛,心头气血翻滚,喉咙间涌上血腥,气闷喉躁之下,忍不住咳出声。
殷庭听到声音,连忙抬眼去瞧他,看见他咳出一嘴的血,吓了一大跳,慌忙跳到他身边。
“阿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罗明宣苍白的薄唇被鲜血染得格外猩红,瞧来,竟有破碎诡谲的美,他一言不发,冰冷地看着殷庭。
殷庭被他这样瞧着,渐渐有些反应过来,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罗明宣绷紧了背脊,死死咬住牙关。
一个在等。
一个在逃。
两个人用沉默对峙。
夜色中冷风飒飒,将罗明宣的白袍吹得猎猎而动。
不知过了多久,散发淡淡梨花清香的梨苑里响起一道低哑愧疚的声音。
“阿宣,对不起……”
罗明宣僵立在冷风中半响,唇色苍白而又猩红,修长的手紧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跳。
“我们依旧是……兄弟……”
罗明宣像被长针贯穿了心肺一般,面容瞬间变得惨白。
悲伤地瞧眼前低头不敢看他的人。
身上已经没有半丝气力,无力而又疲惫地缓缓松开拳。
终是自嘲地勾了唇。
到头来,依旧逃不出兄弟二字。
他这样骄傲的人,如何肯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自己的尊严。
一个字也没有再说,沉默地转身离去,消失在梨林茫茫夜色中。
蔼蔼夜幕衬得那道白影孤傲而又冷清。
夜太长。
这一晚受了太多刺激的殷庭抱着酒坛念念不休。
“小离……阿婠……阿宣……”
“阿宣……”
身边的空酒坛越滚越多。
阿宣……阿宣说喜欢他……
荒唐……
阿宣咳了那么多血……是不是病了……
意识已经不清。
眼前仿佛出现了罗明宣的影子。
殷庭眼前一亮,猛地扑过去,抓住那道影子。
“阿宣……”
“将军,妾身是似水。”
响起的声音温婉柔媚。
殷庭看清眼前黄裙的女子,失落地放开手,摇摇晃晃地坐了回去。
“将军,你醉了。”
殷庭已经意识不清,似水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入耳,只摇晃着手里的酒壶,惘然地说:“没有酒了……”
温容低眉,掩了杏眸中幽深的光。
“将军稍安,妾身为将军取酒。”
起身往后厨而去。
很快便端着一壶酒,回到梨苑,在光秃秃的梨枝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