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张师兄竟去了……”
那人满面泪水,哭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兰子卿在一旁瞧着,眸眼闪过几分讥嘲。
反观夙丹宸,被这一幕打动,心口一酸,闷闷道:“想不到应大人是这么个至情至性的人。”
兰子卿与他同站一处,自然将他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无奈的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堂上,应玄已经退下,换了另一位客人。
应玄吊唁完,径直退出府,没走两步,被一个人叫住。
来人看着他脸上还未散去的泪痕,嘴角微微抽搐:“应师兄,你也太夸张了吧。”
应玄耸了耸肩,似真似假道:“老师在看着,我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两个人互相打趣了两句,往寻欢楼的方向去了。
再说灵堂前,已经空了大块地方,哭声也不像方才那样连绵,只有断断续续几声哽咽。
兰子卿正在灵前上香,夙丹宸本想同他一起上香,却被司马礼拉住衣袖扯到后厢。
“外公,你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我还没去给张大人上香那。”
司马礼沉着脸,问道:“丞相怎么会来?”
夙丹宸不以为然:“是我叫他来的。”
司马礼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叫他来,他便来了?”
今日灵堂聚集的,全是他的门生亲族。
换句话说,全是司马一族的自己人。
兰子卿身为丞相,又是张浦一案的主审官,身份何其敏感,理当避嫌才是。
以兰相的智谋,怎么会因为旁人一句话,公然陷自己于不利之地。
这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夙丹宸应完后,见自家外公沉着脸不说话,不免心中打鼓:“外公,有什么不妥吗?”
司马礼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叫他回去给张大人上一柱香。
夙丹宸犹豫了一会,嘟囔了两句,便转身跑开了。
回到灵堂,眼前一幕令他吃了一惊。
一身重孝的男男女女,携老带幼,一顺溜跪在堂中。
跪在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将一筒纸举过顶。
“兄长死得不明不白,实令我等心恨难平,今上状纸一封,状告左都御史李延栽赃陷害,蓄意害命,万望丞相为兄长做主!”
灵前告状,这状纸是接?还是不接?
却是两难。
兰子卿望着乌压压的人头,眸眼幽深难测,半响不语。
万籁俱静,香炉一片红红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