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巫寒、秦无渔话别几句后,兰子卿匆匆赶至官驿。
不知为何,他一颗心沉甸甸的,恐慌地仿佛在深渊中不断坠落。
他想见夙丹宸。
异常迫切地想。
“子卿,你审完案子了?”
夙丹宸百无聊赖的倚靠在驿站门前,一见兰子卿,忙起身迎前。
兰子卿站住脚,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人,眼圈发热。
一颗心,忽地安住。
前所未有的惶恐,化作雾散。
勾了唇,主动牵起他的手,道:“劳殿下久等。”
夙丹宸的手心一向比常人的温暖几分,握住他的手,掌心灼热的温度传来,融化下兰子卿一身的冷寒戒备。
两个人执手同入官驿,阿欢正在门口招呼着重整行装。
“那个秦无渔到是个好官,不枉费子卿你特意赶回来替他伸冤。”
夙丹宸在梨花树下站定,眼光瞧着两人紧紧相执的手,心中惊讶之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过来。
他也常常去握子卿的手,但从不曾握得这般紧,好像一放开,两个人就离散了。
子卿的手,好冰寒。
往常握住子卿的手,虽然一样的冷,却没有这般的寒,似乎还带着一分微颤?
“殿下如何得知,秦无渔是个好官。”
兰子卿柔声笑道。
“你还没有回来时,官衙门前走过好几个县民,口中全是夸秦无渔的话。”夙丹宸想起来,颇是嗟叹:“可惜,是个断袖。”
兰子卿唇边笑意,僵住。
“殿下,你、你说什么。”
兰子卿唇色失血,哆哆嗦嗦地问。
夙丹宸不以为然地重复了一遍,“可惜了一位清官,却是个断袖。”
兰子卿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
夙丹宸与他十指紧扣,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异常。
“子卿?”
“殿下此话,莫非是对断袖之人心存芥蒂。”
兰子卿突然冷下来的声音叫夙丹宸吃了一惊,他想了想,如实道:“身为男子,却喜欢男子,实在有违纲常礼制。”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断袖之人,莫非是天生残缺?如此,实在可怜。”
兰子卿死死望着他,全身发寒,好像一身的血液凝结成了冰块,又被人重重敲碎,冰渣子碎在身体中,扎的他遍体鳞伤,寒痛交加。
“子卿,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指尖霍然掐入掌心,下手之狠之重,只叫那温软的手心立刻滚出血珠。
夙丹宸惊“嘶”了一声,疼的泪水都出来了,连忙甩开他的手,对着自己掌心呼呼吹了两口气。
“子卿为什么掐我……”
夙丹宸眼泪汪汪的抬头,却在看见兰子卿面色的刹那,惊咽住话。
好冰冷的眼。
印象中,子卿待自己一向柔善温柔,异常的关怀备至。
自己的伤恶化的那么重,全靠子卿细心照料才能好得那么快,自己每每牵扯到伤处时,还没叫痛,子卿便先是一声关怀。
如今,子卿不仅出手伤了自己,还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夙丹宸被那双眼看的浑身发毛,竟生出一股心虚来。
兰子卿嗤地一笑,轻轻执起夙丹宸的手,摊开来,望着他掌心中殷红的血珠,异常温柔道:“疼吗?”
他说话轻柔至极,秀雅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