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我也去。我也学木兰,光荣从军。“
龚老爷子考虑了两日,喝了两壶镇上老李家的烧刀子,然后带着她锁门去了临安。
这淮阳军既然有这么威武,下落自然好找。
门下将军听说是来投奔的高手,连忙引去给他们的王,但王不在,一早出去了。
他们就背着行李在屋里等,素君看着院子里一树粉香的槐花,也十分耐得住性子。
爹爹怕她被歹徒盯上,打小教她各种防身手段,除了武艺还有很多别的,沉住气就是其中技能之一。
她可以在无人的荒野一个人走上三天三夜,也可以用一个月的时间来静等一朵花开,等一个人,并没有什么。
她伸手去拂脸上的落花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到了跟前,一张脸放大,带着错愕看着她。
他身披银甲,腰佩战刀,长眉入鬓,眼深如潭,威武卓绝,如天神下凡。
“是你?“他说道。
她也立刻跳下栏杆,张大嘴望着觑觎她的小玩意儿的怪大叔。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他笑起来,看了眼那边屋里与华老爷子相谈甚欢的龚父,又望着她道:“我是这里的头儿。“
她盯着他看了片刻,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就是那个从金陵起兵,从三万人打到十万人的——“
“萧铭山。“他微笑。她也笑起来,原来他不是坏人。
他们留了下来,做了军中的将领。
她掌管着的是一支三百人的斥侯军,因为她不但会制作机关消息,还会些盯梢侦察的本事。
有了这三百人,她觉得天地一下子开阔了,她学了十三年的本领有了用武之地,她的一些听上去很奇怪的想法也有了更充足实施的条件。
不到半年,她的斥侯军屡建奇功,成为全军中最为响亮的营队之一。她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的瞩目。
三年下来,她已经是淮阳军中著名的女将,也是他身边最不可缺少的干将之一。
同年龚老爷子负伤过世,临终前将她和辛乙托付给他,嘱他为她来日谋个好归宿。但是这一年攻打衡州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败了一场,导致派出去的将士死了五百多人。而这缘于她在侦察时因为对方激将而误中了陷阱。
他当着全军三十多个将领的面斥责她。
她一言未发,绷着脸出来,一个人驾着马沿着城墙狂奔。
天黑了,月亮出来了,城墙下芳草萋萋,风声如鼓。
她下马站在墙脚,迎风默默流眼泪。
她不是不知道他们那是个陷阱,可她却还是没控制住自己。
他们说他是孬种,打仗要靠女人。还有好多不堪的话,字字句句指向他。
她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起,竟然那样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哪怕明知道是故意的中伤,她也不允许。
一人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她抹了抹眼泪要上马。
一只手拖着她的胳膊一同从马上飞下,将她逼退在墙头。
她抬起头,他脸上的担忧未退去,月光下他的双眼仿佛胶着在她脸上。
她听得见他呼吸,还有如鼓点般紧凑密集的心跳。他的双手仍像一双铁钳钳住她胳膊,没有放松的意思。
“为什么跑这么远?”他的声音很嘶哑。明明刚才骂她的时候那么得劲儿。
但是她没说话,也没有再哭。她从来不会丢脸地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
“我还以为你走了……”他低下头去,声音低到让人几乎听不见。 然后他伸手掠她的头发,露出宽心的一笑。
她咬唇望着他的胸,终于还是哭了。
原来她还是委屈的。
她将他推开一些,然后又双手揽入住他脖颈,粉嫩如花瓣的双唇触上他,他身子僵住,将她推开。
她喃喃道:“萧铭山,我喜欢你。”
他垂了眸,背转身去:“不行。”
“为什么?“她倔强地道。
他没有说话。
他比她大十三岁,而且还有亡妻留下的三个儿女。
她正青春年少,而且才貌双全,全军里那么多将领都喜欢她,他若应了她,那他成了什么?“我不喜欢你。“他趁着冷风,咬了咬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