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殿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却是魏国公与顾至诚大步进来了,说道:“皇上已知道郑王未死的消息了不曾?”说完见到韩稷在,顿时怔了怔,但接着也立刻道:“稷儿也在,那是正好。我听薛停说郑王掳走了燕王,可是当真?”
“千真万确!”韩稷道,“现在贺群已经带着中军营的弟兄持盾牌盔甲下地道去追了,就算追不到他们,应该也能探得他们出逃方向!”
“那就好!”魏国公点头,又面向赵隽:“这次多亏得稷儿反应迅速,他知道的情况比我们大伙都要多,臣恳请皇上还是予他征剿大权,尽快清剿以郑王为首的所有余孽!”
“正是!”顾至诚双眼亮起,也道:“臣也附议魏国公所言!”
沈宓他们都来了精神。
赵隽侧首对着韩稷看了片刻,而后转过头去望着帘栊上的雕花:“你特地进宫,就是为此事而来?”
韩稷扬唇:“皇上觉得呢?”
他又是一阵气馁。
他当然知道他不是为讨这份差事而来,他如今不在任上,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失踪的是他赵隽的儿子,郑王谋的也是他赵隽的天下,即便他们也想杀韩稷,可他要保全自己还是不在话下的。既然如此,他又哪还需要逞这个能,来讨他的欢心?
从前共事的时候只觉他十分得用,如今这么样,才发现在他面前竟是一点便宜也讨不着。
他微哼了一下,说道:“韩稷听旨。朕命你为征剿逆贼赵博之大元帅,具备五军都督府总调度大权,但条件是燕王不得有丝毫闪失,你可答应?”
韩稷微顿,拱手道:“既是皇上下旨,草民焉有不尊之礼?”
赵隽扬了扬唇,温声道:“去吧,把朕的儿子带回来,把咱们的天下给平定。”
沈宓听到这句话,眉头莫名动了动。
韩稷跪下接旨,这里自又有太监将帅印及各军营虎符奉上。
五道虎符同时授予一人手上,这是极罕见的。但军情如火情,没有人会去斟酌这里头有何不妥。
韩稷揽了征剿元帅之职的消息传了出去,临时衙门设在五军都督府内原先他的公事房。这一日大臣将士们穿梭往来自不必说,因为需要封锁全城来围剿,城中百姓也知道了郑王诈死进京绑架燕王的消息,而这自然会引起一番纷乱不必说。
萧家这边沈雁自也是一早收到消息,她本没联想到郑王头上去,只知道韩稷突然孤身前去巡查有异,乍一听得这消息也是懵了有半日,直到听陶行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才算是弄清楚。
韩稷没空回府,传话回来让她别出门去,华氏听说她一个人在家,赶紧让沈莘哥俩过来接她回沈府,到底沈家人多,她回来也多人照应。这里方出门就碰上韩耘驾着马儿带着春梅他们到来,原来也是奉太夫人之命接她回府。
春梅见沈家两位少爷亲自到来,怕沈雁为难,连忙催促她上了去沈府的车。
韩耘很有些舍不得。
沈雁想想魏国公这些日子也不会有时间在家,便就跟沈莘道:“国公爷不在,韩家就只有太夫人和耘哥儿,虽说有大太太二太太她们,到底又是隔了房的,再说她们也顶不得什么用处,我还是带着陶行他们回韩家吧,一来给他们做个伴,二来韩家有那么多护卫,安全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莘先是不肯,后来禁不住她磨,也只得同意了,这里打发人先回去问了华氏,华氏虽然担心女儿,但想想魏国公对韩稷确是尽了心力,这当口男人们都在外头,也没有丢下他们不管的理儿,便就差人应了她。
太夫人这里正盼着沈雁过来,见她进了门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听春梅把话说毕,又数落道:“你这孩子也是心实。”但到底红了眼眶,一双手握着她,嘘寒问暖,半日也未曾放下来。
沈雁仍住颐风堂。
当初他们搬走的时候除了嫁妆和一些私己,几乎没带走什么,所以屋里还保持着原样。韩耘高兴地在下人堆里指点来指点去,叫他们好生打扫干净庭院。
四处皆是熟悉的人和物,离别几个月回来,仿佛也只是离开了几日也似。
韩稷晌午就收到了沈雁搬回韩家的消息,一想心里倒还松了口气,韩家到底比萧家人多,而且如此一来他还可以把议事厅偶尔搬到韩家,一来看到了她,二来也不耽误事。
顾颂他们在午前都已经把该办的事办完,而贺群那里也得来了消息,郑王逃走的地道出口果然是靠海子水岸边的一户空着的小破院,地道约摸五十来丈远,贺群他们在半路还遇到了埋伏,但因为有准备,所以倒是有惊无险。
负责封锁水岸的是薛停,现如今他已经锁定了地道口周围一里的人家。
看样子范围是缩小了,但想想郑王的狡猾,其实局势也并不那么乐观。
午饭后顾颂到了他房里,说道:“辽王府和前军营那里都去了传旨,不过按路程算估计他们就是进京也得半个月后,我们能拖到半个月吗?郑王会不会把燕王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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