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站起来,“怎么,姐姐也觉得会是燕王?”
眉娘紧锁着眉头,说道:“一定是他!那么小的孩子,又被盯着咱们的人盯上,若不是他,又会是谁?!”她气息有些浮躁,神态也立刻浮现出了焦急,“我知道他会来,可我不知道他竟然会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宫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觉吗?”
“别急,他们说爷方才已经派了人进宫了!”沈雁安抚道。
眉娘点点头,揪着绢子坐下来,但脸上却没有一刻是安定的。
沈雁这里心下也打起了鼓,对方上次是为谋杀景洛而去,这次却是直接把他掳走,他们掳走他的目的是什么?示威?要挟?还是有着更险恶的目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要的不止是景洛的命,而是他背后的赵隽的性命乃至是整个大周,更甚者,他们的目标里还包含着有韩稷……
这件事,如果确定被掳的是景洛,那么已经不是等闲的意外了,赵隽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大周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皇子,而且人是在他们家门外失踪的,那么韩稷和她就算没有被谋害的风险,在这事上也沾了灰!
纵然赵隽知道他们不会是凶手,可是对于一个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个嫡子的父亲和母亲来说,迁怒,又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对方有景洛在手,可以做出无数种的威胁人的举动,而他们若将他杀死,那么赵隽的未来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一是立刻纳妃再诞皇嗣,二是坚持从一而终,然后从宗室里挑个子侄辈出来为储,这样的话,辽王和鲁亲王的机会可就大大来临了!
沈雁一直也在疑心对方会不会是辽王和鲁亲王手下,毕竟辽王有势,而鲁亲王在皇后出事之前也曾有不少动作,不过是后来是出了这一连串事,当中并没有他什么机会,所以才偃旗息鼓了。
这些日子韩稷也有派人在盯这些被纳入目标的人,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她唤来青黛:“你派个人去爷那里探听下,到底是不是燕王被掳了,这样比等消息过来要快些!”
青黛很快去了。
沈雁也没有别的心思,这里便与眉娘静等着消息。
乾清宫这里,赵隽已经几近疯狂!
“快派人去找,紧闭城门,整个京师每一尺每一寸都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他红着眼眶,睚眦欲裂,身子前倾撑在案上,犹如一头盛怒而忧急的雄狮。
“皇上,皇上!皇后娘娘又晕过去了!”
张枚迈着大步,喘着粗气奔过来,脸上满布着惊慌。
赵隽抬起头:“那还等什么?太医呢?!”
“太医已经过去了,但是娘娘紧攥着拳头不放,太医无法诊脉!”
赵隽瞪着他,顿片刻,如箭一般从御案后绕出来,往钟粹宫而去。
钟粹宫已经乱成一团,医正带着几个太医医女在殿内忙进忙出,宫女们也个个神色慌张,端茶递帕子,口里唤着娘娘。
“铭兰!”
赵隽冲进殿内,直奔陆铭兰所在的软榻前。
陆铭兰面色如金,两手紧握成拳,已然人事不知。
“铭兰,你醒醒!”赵隽抓起她的手,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掰开。许是被这股劲所刺激,陆铭兰幽幽睁开了一线眼,看清是赵隽,立刻一骨碌爬起来,抓住他双臂道:“洛儿呢?洛儿呢!找到没有,他回来没有?我好像看见他在流血,他在喊疼……他到底去哪儿了!”话没说完,两串眼泪又是已扑簌簌落下来。没片刻,便又伏在枕上哭得肝肠寸断。
赵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心何尝不是在油锅里煎熬,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了,哪怕他不是皇帝,景洛也是他非保不可的命根子!陆铭兰的眼泪像颗颗千斤坠,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也站不起来。
他怎么会疏忽到那个地步?竟没有发现他早就有了准备,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六岁多的孩子,宫门关着,便再没有办法让他走出去,可是他错了,原本即使是个孩子,他也有他向往的事物,为了他的向往,他也可以尽他的能力殚精竭虑的谋划!
“皇上,伍将军在乾清宫求见。”
太监汪铭走进来。
他直起身,扭了头,将陆铭兰交给张枚,大步走了出去。
他已经亏欠她太多,三个儿子,还有陆家那么多人,他不能让她再失去景洛。眼下他的陪伴于事情没有任何积极作用,他该做的,只有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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