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方才大家都在顺着宋萍的思路往下想,而沈雁居然不惊不慌一针见血地捏住了宋萍的咽喉,这份从容冷静不能不让人点头。
华夫人道:“今日之事原不该我多嘴,但我却是雁儿的监护人,她出事我也有责任,现在,就请宋姑娘把雁姐儿的问话答上来吧。”听到这里,她对于先前沈雁出去遇见的事也猜着了个大概,原来除了楚王还有宋萍出来刁难,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也就逐渐地喷发出来了。
宋夫人往她瞪去一眼。
皇后也望过来:“宋萍回话吧。”
宋萍脸色又见白了些,她咬唇道:“我与沈姑娘素不相识,怎么会恨她呢?我只是出来散心,真的是出来散心!什么辣椒水,我根本不知道。如果凶手当真另有其人,我愿意为我之前的话向沈姑娘道歉,请原谅我一时害怕而说错了话!”“道歉?”沈雁冷笑着,“原来你使人损毁娘娘的牡丹意图栽赃于我,意图使我和我父亲当着满朝这么多人面为着这种事丢尽了脸面,甚至承受不堪的后果,区区道歉两个字便可以抹平?你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恨我,索性我帮你说出来好了。”
她走到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你先前在园门口紫藤树下底毁我沈家名声,说什么我们自诩位高权重,实际上却尽行不义之事。
“又对我府上三奶奶的死百般疑惑,对我大姐姐与房家的事胡乱猜疑,更甚至说到我母亲的出身,我倒要问问,在这种情况下,究竟是身为沈家女儿的我出声指责是为欺人,还是身为堂堂三品大员出身的你背后道人是非乱嚼舌头是为丢脸?
“而你之所以尾随在后跟着我出了门,不就是想借牡丹田来嫁祸于我,使我出丑么?什么了不得的案子,在这里纠缠这么久。牡丹田里一定还留有肇事者的痕迹——”说到这里她从容地转向荣国公夫人,“劳驾夫人,能否请夫人您派人去请示一下太后,把大理寺的人请过来掌掌眼?”
荣国公夫人点头:“正该如此。”
大理寺里全是破案的能手,这种小把戏在他们面前,压根不用片刻就能定出结果。皇后先前不想请大理寺来人一是顾及着园子里的命妇,二则是害怕碧泠宫那边出事又再殃及废太子,眼下见得荣国公夫人已派了身边嬷嬷出去,自忖也阻止不得,只得瞪了愈发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沈雁一眼。
淑妃察觉到这一幕,嘴角也阴阴地挑起来。
鄂氏却在暗中微微地皱眉,这沈雁看着不像个糊涂人,如何先前把淑妃给得罪了,如今又不顾皇后的脸面?心下这么想着,对沈雁也就愈发注意起来,扬手去身后接帕子,半日也不见有人递过来,回头一瞧,只见绣琴额上冷汗直飚,一张脸也惨白得毫无人色!
“你怎么回事?”她皱眉回头。
旁边丫鬟戳了戳绣琴,她才蓦地回过神来,双眼痴痴地瞪了她半刻,才失措把头垂下:“奴婢,奴婢有些腹疼。”
“好端端地怎么会腹疼?”鄂氏眼神并未放过她。
“兴许是,是因为奴婢的小日子快来了……奴婢想退下去歇会儿,还请太太恩准!”绣琴都已有些语无伦次。
鄂氏想起她倒的确是有痛经的毛病,略顿了顿,遂说道:“下去吧。”
到底又还是盯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才又收回目光。
绣琴出了敞轩,抬手摸摸额尖颈项,触手一片濡湿。
她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太低估沈雁了!
先前在察觉到宋萍的心思之后,她则立刻去拿了些早备好的辣椒面,和醋成水,准备在她下坡之时找个机会下手。没想到正巧那时候园子里的羽林军竟突然离开去了别处增援,于是她立刻挑了紫藤树后下了手。
然后谁知道出来的竟不是沈雁,而是她的丫鬟!
这已经是错了一步,但她那会儿还没有觉得有多么要紧,因为毕竟羽林军们那会儿都不在,没有人看见她下手,二来又有个现成的宋萍挡在前头,就是查到宋萍头上,也不过一点小事而已,她料定皇后盛怒之余定会迅速了结此事。
而从刚才皇后对宋萍紧追不放的态度来看,不也证明她猜的没错吗?一切嫌疑都指宋萍。可是怎么沈雁会突然话锋一转,让人去请大理寺来人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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