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没有人的。但门开了,院里一片狼籍,侍卫们开了道,月色还好,并不用照明,皇帝在马上看着楚王在院里环视,片刻也下了来,负手进了院门。
与此同时锦衣司的暗卫早已经密布在了各个角落,皇帝才到了院中,就有暗卫头领走出来禀道:“的确像是打斗过的痕迹,但已查过四面无人,应该是离开了。”话虽是这么说,但几名暗卫仍还是悄无声音地将皇帝围护在中间,机敏地监视着四处。
楚王正要说话,暗卫们却忽然神色紧张起来。凝神听去,原来胡同外隐隐约约又传来了马蹄声,而且由远渐近,似乎正往这边赶来。
楚王望向皇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皇帝眸色一冷,看了眼后方屋内,扬手道:“先进去避避!”
楚王颌首,看了眼后方,随后进门。
才进了屋里站定,就见马蹄声停在院门外,然后没片刻,就有几个人下了马走进来。
借着敞亮的月色看去,只见为首的那人五旬开外,花白胡须精神矍烁,一身深色锦袍衬出他竟有几分难言的清贵的之气;而他左侧的文士面目如画风流倜傥,浑然世间谦谦君子;在老者的右侧,则立着位三旬有余虎背熊腰凛然正气的武将!
这三人竟然是都察院都御史沈观裕,通政使通政沈宓,以及荣国公府世子顾至诚!
皇帝见到这三人,立时不禁向前迈了半步,这三更半夜里,他与楚王到得此地已是够令人惊异,沈观裕父子同顾至诚在此时居然也到了这里,便就更加让人吃惊了!
这个夜晚,到底有多么不寻常?
院门口几人环视了院里片刻,沈观裕便就抬脚要跨进正房这边来。顾至诚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说道:“眼下月光西下了,还是去东边等着的好。”
沈观裕只一顿,便就听从他的建议往东边一排杂房里走来。
皇帝站在正房里,暗地里竟松了口气。
这里顾至诚引着沈观裕二人进了杂房,凝神倾听了片刻,遂在沈观裕及沈宓耳畔悄声道:“正房里那边已经有人。”说着在沈宓手心里写了个“皇”字,又将他手头合起来。
来的路上沈宓虽未曾与他有什么交代,但是看他从接到信之后到如今神色之凝重,再者贺群一直随在沈宓身侧不曾离开半步,他也猜得出来这一趟必然非同小可。方才站在院门口时他便已察觉这院子四周皆密布着暗梢,而他常与锦衣司打交道,也知道他们的埋伏套路。
除了皇帝亲临之外,又还会有谁惊动得了锦衣司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趟居然连皇帝都亲自出宫来了,也不知道这小院里有着什么秘密,总归不由自主更加谨慎,在没有摸清楚状况之前,最好是装作不知情。
沈宓听说皇帝已到,顿时微微点了点头。
沈观裕却是凝了眉,面色愈发深沉。
东边屋子里静默下来。
正房这边,皇帝却有些头疼了,他本是打算进来瞧瞧就走,现在沈观裕他们过来了,他还怎么走出去?碰了面,又该如何解释他会出现在这里?他堂堂一国之君,难道会半夜无聊到跑到这种地方来赏月散心吗?
不过相较于这个,他更好奇的是,沈观裕他们为什么也会到这里来?
这个夜晚,显然更加诡异了。
小院沐浴在清晖下,月光渐渐已不如先前那般光亮。
贺群与葛舟才从杂房里找来几张板凳让沈宓他们坐下,胡同里就又响起阵马蹄声来。
这声音急促霸道,让人不由得把心弦绷紧。
很快马蹄声停在院门前,然后几个人以很快的速度闯进,大门也被重重踹到一边,仿佛这院子竟是他们的私产。皇帝已经微微皱起眉头,定睛望着为首那人,只见其身形壮硕来势汹汹,那五官面貌竟熟得不能再熟,正愕然中,楚王却已在耳边轻声惊呼起来:“那不是安宁侯么?”
东边杂房内,沈观裕与顾至诚见到安宁侯突然出现,也竟不住惊讶地站起来。
这院子里有着皇帝在已经够诡异了,没想到竟然又来了安宁侯!顾至诚凝眉往沈宓望来,沈宓是收到沈雁的信后赶来此地的,难道皇帝与安宁侯在此有什么密谋,被沈雁与韩稷窥破了,所以特意让他过来见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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