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尚未问完,千岁不能把人带走”
“快把人放下!”
“谁准你们对她用刑的?”元礼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到墙边。
“我说过她不是犯人,未经我的允许,谁准你们审问她?”
审理正捂着被踹痛的腹部,起身回话。“下官也是为了查明娘娘的死因,徐氏不过是一名妾媵,岂能例外”
“千岁不该一味地袒护”审理副也这么说。
元礼不禁瞠目怒瞪,恨不得当场杀了他们,想他居然还得受制于这些王府属官,那么身分、封号又有何用?荣华富贵也不过是表相,自己只是个被软禁在封地上的尊贵奴才罢了。
“等一下”徐敏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发现异状。
明珠忧心地问:“是不是哪里很痛?”
“不是只是有些怪怪的”她把右手覆在自己的腹部上,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然后顺着腿侧往下流,第一个想到的是癸水,可是日子还没到,应该不可能。
“怎么个怪法?”宝珠连忙问道。
徐敏低下头,移动脚步,一眼就看到地上的鲜红,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流血了为什么会流血呢?”是被打到内出血了吗?
“千岁”秀珠最先意识到那是什么。“快救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这句惊叫让元礼会意过来,脸色霎时一片惨白,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弄疼她,立刻将徐敏打横抱起冲出厢房,口中大喊着把良医正找来。
孩子?原来她已经怀孕了,徐敏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明明“武器”就在自己手中,只要说已经有喜了,刘墉他们便不至于敢动她一根寒毛,看来自己打怪的功力还是没有进步。
在徐敏快要失去意识之前,看着抱着自己,脸色比纸还白的俊美侧脸,对这个男人有满满的抱歉,都怪她没有早一点察觉身体的异状,才会害死他们的孩子。
她果然不配当个妈妈。
元礼,对不起
就在徐敏晕厥之后,她不知道元礼就像发疯了一样,拚命叫着她。
就这样,一直等到良医正来到西三所,再为徐敏把过脉,只见他连看都不敢看元礼一眼,因为先是娘娘过世,如今又实在难以启齿。
元礼焦急万分地吼:“究竟怎么样?快说!”
“启禀千岁,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良医正低头回道。
三个丫鬟登时哭成一团。
“没有保住?”元礼不禁脚步踉跄,口中喃道。
良医正不禁深感惭愧。“因为受胎不过数日,本就该小心安胎,却在此刻又遭到责打,以致下官先开帖药方帮徐夫人调养身子再说。”
“我要去杀了他们!”俊脸因为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大吼一句,就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了。
“千岁”秀珠赶紧要马福跟上。“快去叫人帮忙!”
马福从来没看过主子发狂的样子,就连上次徐夫人为救世子而坠马也不曾如此,马上拔腿就追。
最后,失去理智的元礼是在鲁俊等人的全力制止之下,总算是停手了,而审理正、副虽然身中数刀,不过勉强保住性命。
到了翌日,徐敏小产的消息传开了,让本就充满哀戚的庆王府又多了几分低落的气氛,加上元礼昨日又差点亲手斩了审理正、副两人,即便身为藩王,也不能诛杀王府属官,否则会被召回京,由皇上发落,更是人心惶惶。
不过元礼并不在乎父皇是否会降罪,大不了被眨为庶人,他只要敏敏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午时过后,一宿未眠的元礼眼中泛着血丝,目光依旧透着狂乱,更别说披着散乱的长发,仿佛随时会再大开杀戒似的,令奴才和仆役都不敢靠近半步,鲁俊等几位护卫只好跟前跟后,以防万一。
“要跟我说什么?”当他来到前厅,瞪着刘墉片刻,总算开口。
刘墉拱手回道:“千岁此时此刻不该待在西三所,守在区区一名妾媵的身边,而是应该在娘娘的灵堂”
“住口!”元礼几乎要把座椅扶手给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有分,竟敢背着我对敏敏严刑逼供,害她腹中的孩子流掉。”
“下官并不知徐夫人有孕在身,徐夫人也不曾提起半个字,再说娘娘的死因不单纯,千岁更应该追究到底,尽快查明真相以告慰娘娘在天之灵,也好给朝廷一个交代。”刘墉不认为自己有错。
元礼咬牙冷笑。“所以你们就联手硬要敏敏认罪?刘墉,你告诉我,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
“自然是朝廷、是皇上所赐予,这全是为了匡正藩王荒唐之行为与缺失,能够迈向正途。”他说得好不冠冕堂皇。
闻言,元礼仰头大笑,可是笑声中却挟着明显的哭音。“哈哈是我错了!我不该对她情有独锺,不该独宠她一人,更不该爱上她,害她落得恃宠而骄的罪名,让你们找到借口整治她”
“妾终归是妾,原本就不该得宠于正室之上,再说自古红颜多祸水,千岁更应该避而远之,以免被其所害。”刘墉不怕死地禀奏。
他俊目一眯,杀机顿生。“住口!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殿下,万万不可!”鲁俊也同样为徐敏叫屈,可也不能让他杀了长史。
刘墉拱手一揖。“请千岁不要一错再错!”
“我杀了你!”元礼从座椅上跳起,抓在手上的刀立即出鞘。
“殿下!”鲁俊和其他护卫赶紧出手阻拦。
“千岁从未有过斩杀王府属官此等疯狂行径,全是因为徐氏而起,此女万万不能再留下!”刘墉依旧顽固地说。
元礼目皆欲裂地瞪视着他。
“疯狂?只怕你还没见过什么才是真正的疯狂”
若是敏敏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距离疯狂确实不远矣。
“殿下冷静一点!”鲁俊等人死命地拦住他。
“放手!”元礼大吼。“违抗命令者,都得死!”
见状,刘墉总算有了惧意,下意识地退后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