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尽量不去看她们,转而问葭葭:“方才瞧连师妹叹气,可是心中烦闷?”
葭葭愣了一愣,而后摇头失笑:“不是。葭葭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只觉恍如昨日,故而感慨,烦闷却是没有的。”
“连师妹可忙?”庄子詹听了她这解释,也没有不好意思,而是又回问葭葭。
葭葭有些迷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忙。”
庄子詹得了她这回答,面上笑容加深,舒了口气:“连师妹不忙的话,不知子詹可否做个听客?子詹现下却是闲得很。”
葭葭惊讶的挑了挑眉,而后自然不拒绝的微微点头:“事无不可对人言。庄师兄愿做这个听客,葭葭便做个说客。”
宁河之上的旧事就在女修清浅的声线中一一流淌而出,陈华、叶凌风、伍三通、钟步归、江微雨……这些人如同走马观花一般从故事中一一出现,最后却又浮归沉寂。
月余的时光不过在葭葭短短两个时辰间便划上了尾声,光阴委实是件再奇妙不过的事情了,可长可短。葭葭只觉眼前似是有亮光一闪划过天际,待要伸手去抓时,却是一片虚无。
“连师妹当年虽然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然行事却已三思后行。”庄子詹听后微微点头,似是颇有几分感慨,歪头看向葭葭,“连师妹从清心峰之上一路行至如今,这条路是否很是艰难?”
葭葭被他这突然的一问,一时有些无法回神,不过,她还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待要回话,却忽地听他一声轻笑,轻叹了起来:“师妹至现下短短几十年,却是精彩充实的很。子詹没有那般跌宕起伏的生活。我自三岁开测灵根起便是庄家难得的上好资质,族人自然待我万分的好,资源之说皆是有求必应。到了六岁便入昆仑,且一来便是内门,有良师,有。师尊几个里,子詹往往先行一步,师尊也因此便如族人待我一般,每每偏心于我。比起连师妹,我似乎要顺利的多。”
葭葭顿了一顿之后,微微点头:“分散的资源如同荧烛,合力的资源宛如火炬,如何选择,我相信很多人都是清楚的。”
庄子詹转头,朝葭葭笑了笑:“连师妹说的不错,然荧烛可甘愿如此?”
葭葭一阵沉默。初时,因为三灵根的关系,她便是那荧烛,修真界中最多的也是星星点点的荧烛。她可曾不甘过?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不等她说话,又听到庄子詹的声音自一旁响起:“子詹只是突然想到了前不久那个林卿言,她反抗的太过激烈,便造就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庄师兄魔怔了。”半晌之后,只听葭葭突然出声,她并未看着庄子詹,目光落到远处,似是到了那不知名的天际,她道,“天地有规则,我等生活在天地间,就需按规则办事。你说荧烛可曾不甘?自然是不甘的。若是不甘,便努力向上,当荧烛成为火炬,什么资源得不到?不过,想来那时,荧烛的目光已不再局限于那一片小小的资源了,转而是海阔天空。何必想那等没用的?”
庄子詹看着葭葭的目光顿了顿,片刻之后,低头轻笑了起来:“连师妹说的极是,是子詹魔怔了。你能一如行至如今,想来目光也不是当年那零星半点的资源了。”
葭葭一笑,待要说话,便忽听得一声尖叫,随后“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