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碧桃笑起来,要不是不能弯腰,她早就狠亲儿子一口了。
皇帝本来跟着碧桃回来是担心她身子仍旧不适,如今见有小公主在,倒不好陪她一起去卧室里歇着。他沉吟着道:“后面的事朕去处理。”
“嗯。”许是想着可以休息了,她倦色更显,恹恹地回了话。
碍于外人在场,皇帝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翊坤宫。
谋害皇嗣却只废了一双腿,他觉得远远不够。但碧桃腹中的孩儿无恙,倘若立即取其性命,恐怕在看过那样一场“表演”后,宫里就要流传出贵妃手段狠毒的流言了。
如今到底性命尚存,旁人会被震摄住,却不会多说。
“赵忠信,”皇帝坐在轿撵上一番思忖后,唤来近身内侍,“把人送回去,按实说是因她冲撞贵妃之故。但贵妃念在她平日恪守宫规,做下这事时又是失神失志,并非本意。特赦她贬为庶人,不再追究。”
既然她说继母、亲父不慈,想必以戴罪之身回府,她以后的日子,只会比死更难捱。
☆、噩梦
翊坤宫。
碧桃侧卧在软榻上,蹙着的细眉显示她睡的并不安稳。没多过一会儿,明明是梦里,却又一阵风从侧面匀来,在夏日里有着凉丝丝的感触。只是她歇觉时出了一点细汗,此时受了风不免颤了一下。她睁开眼。
朦胧睡眼中可见那人大概的轮廓,她揉了揉眼:“你怎么来了。”
“刚给母后请了安,”寿王见她醒了,方将绢面团扇丢回原处。待看见她额上的细汗,挑起眉梢,去斟了一盏茶给她,“没睡好?”
碧桃捧着茶杯咕嘟喝了几口,含糊道:“睡不踏实。”
“嗯,我听说了。”寿王立即想到她睡不踏实的原因,笑了笑,“名字取的够美的。”
“谁又让你评价了。”碧桃眼波一横,提醒他道,“阿笙在外面陪承景,你请完了安就把她领走吧。”总在翊坤宫里待着总不是个事儿。
蛮族的使臣早就和大元谈完了休战的条件,她莫名觉得小公主滞留京城,不单单只是为了追寿王这么简单。
“等会儿再去找她。”他浑不在意,只懒散地道,“有件事找你帮忙。”现在他们来往以通信居多,毕竟他一个大活人,行走宫中即使有密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
只是此事写在纸上,他不放心,这才趁着今天请安来走一趟。
“嗯?”
“你们女人心细……”他顿了顿,“往后但凡你看见她,或者她待在宫里的时候。就帮我注意一下,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碧桃迷糊了,难不成是说小公主大胆地擅闯御书房偷看机密文件之类的么。
“和皇后。”寿王的脸上有着平日少有的正经,“或者宫里其她妃嫔。”难保那不是皇后的人。
碧桃支了支额头,睡意犹在,整个人显得没甚么精神,听到这话也不如往日敏锐。她想着寿王帮了她这么多回,难得有事求她,自然没有不应的:“知道了,我会仔细的。”
寿王见她迷迷怔怔地样子,叹了口气,却又有点想笑。大抵是平日遥遥见着她都端着宠妃的架子,整摆出大方高贵的气场,两厢一对比,就让人惊诧了。“那我走了。”
碧桃诞皮赖脸地将茶杯往他手上一塞,挥挥手道:“不送。”——
瑞兽销烟,袅袅烟丝萦绕在贞宝林上空,盘旋不去。贞宝林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