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湖收回手,道:“入蜀之前。”
杨蝶掩忍不住喉间一股腥甜,哇出一口血,柳重湖用手盛了,教杨蝶掩一掌拨开,血自柳重湖指缝间流下。
“你去了六年且不算,血蝎毒入营卫,为改身形面目不教我识破,还对自家下失魂散,使针封住各处骨节,你是痴了颠了?”杨蝶掩低声道,“你不见那蝎毒化点成丝,一路往心包处下了么?”
柳重湖却不答,将血在一旁沙田内水中洗去,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拍开泥封,倾出一颗药丸,送至杨蝶掩唇边。
杨蝶掩闭目,却不开口。
“希声。”柳重湖无奈唤道,“半个时辰过,大还丹也待无效。你且依我一回。”
杨蝶掩仍是闭目,道:“半个时辰,你说的尽时,我便吃,说不尽时,管他有效无效。”
柳重湖垂下手,道:“有甚可说的。”
杨蝶掩扯出一笑,道:“那你今日合该见我去死。”
柳重湖看了他半晌,叹道:“你问便是。”
杨蝶掩开了井穴,身子一晃,倒在柳重湖肩头,柳重湖一手环抱他,一手握住他掌心,渡过气去。皂色短衫不薄,却只觉肩头湿了一片。
“希声。”柳重湖轻轻唤道。
“你去了好久。”杨蝶掩在他肩头低声道,“我还道此生与你再不相见了。”
柳重湖轻抚他背,却不则声。
“你且答我,为何去了这许久?”
柳重湖道:“你知我中了弥勒教血蝎毒,与弥勒教为敌,我怎敢归家?”
“你不归家,却不必不见我,我常年不在家中,你敢是不知?”
柳重湖淡淡一笑,却不答。
杨蝶掩手一颤,却待说甚么,手心一握,咽了下去,只低低说:“希言,何须恁的见外?”
他岂会不知,柳重湖去得越远,杨蝶掩越是无事相扰,任哪个外人看来,柳重湖便是杨蝶掩,杨蝶掩便是柳重湖,世间怕也只得爹娘分辨得他二人。
他又怎会不知,柳重湖情愿认了自家命,也断然不愿牵扯于他。
第37章南州(1)
同年生,并肩长。杨蝶掩自他是杨蝶掩之日,便识得世上有一个柳重湖。人人说他二人是双生子,打小穿衫穿一般衫,穿鞋穿一般鞋,一般高矮,一般胖瘦,白玉也似的颜面一般无二,除却性子不同,再难分辨。
虽是一般无二,柳重湖却是大郎,杨蝶掩是二郎。柳重湖称杨蝶掩的爹娘作“舅父”“舅娘”,娘教杨蝶掩唤柳重湖“哥哥”。他却不愿唤哥哥,只随爹娘“重湖”“重湖”叫个不休,娘听见了,便罚他跪,教他要知长幼有节。
杨蝶掩自小却是性儿固烈,兀自睁大眼瞪他娘,嘴上不饶:“甚么哥哥,他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