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顺风耳张乾’是也。”
那人方道:“我还道是谁,原来却是李老哥。你这个兄弟,忒毒些个!声却不则,便来杀我。”
那矮汉叫道:“杀你个腌臜泼才怎地!你却在此窃听!甚顺风耳?”
那人道:“此山此路非是你开,你我二人俱是行路于此,我不过在此树上稍歇,何来偷听之言?”
眼见二人又将厮打,那高汉告饶道:“哥哥,听我一言如何?我这兄弟消息甚是灵通,你不道寻不见那官人何处?不妨自问他便是。”
那张乾冷笑道:“你们来此荒山寻甚官人?我却不知。”
那矮汉亦冷笑道:“爷爷亦不晓得,你来此荒山作甚。倘不道来,爷爷手中夜叉须不饶你。”
那张乾狐疑道:“阁下敢是去岁在鄂州一人独拿青龙帮五十人的护法教洞庭香主‘夜叉檑’王俊?”
那矮汉听得此言,大喜道:“这厮却晓事!正是爷爷俺。”
那顺风耳张乾倒头便拜,口中道:“恩人!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恩人,乞望恩人恕罪。”
王俊扶起张乾道:“不须多礼。原来是自家兄弟。”
解舆在树头暗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知这江湖草莽,却也躲不过此招。
张乾因对那高汉道:“李老哥,你却去了处好去处。随了这等能人。”
那高汉笑道:“自二龙岗散后,我不知投向何处,幸而得王俊哥哥赏识,收在他堂下,方在教中有一席之地。却不知兄弟何处高就?”
张乾叹道:“小子不曾有你恁的有缘,我携了妻儿,自下长江,本欲使些本钱将息买卖,怎知在鄂州教那青龙帮一伙贼人夺了本钱,杀了妻儿。我一人投江独活。在江湖上做些不入流勾当。故而去岁听闻这个‘夜叉擂’王俊哥哥平了这青龙帮,小子便发愿道,倘见到哥哥,定要三拜九叩,亲谢恩人报了杀妻杀子之仇。”那张乾还待再拜。王俊哈哈笑道:“兄弟不须多礼!既是兄弟,此事也须是有缘。兄弟今后便随我在教中,却不快活!”
“多谢哥哥成全。”
那高汉李老哥却问道:“如此甚好。敢问兄弟今番在此玉泉山上,作甚经纪?”
那张乾压低声道:“哥哥休怪。实不相瞒,江湖上各大小门派连日来重金收买一个‘柳官人’消息。兄弟探得那官人如今在此山间,便来此处寻探,便待探些消息,卖与他人。”
那高矮二个汉子相望道:“原却是这个官人了。”
那高汉道:“我二人正是要寻这个官人。却不知他今在何处?”
那张乾却伏在李老哥耳边,对他低语,解舆听闻不得,方伸长颈项,却教那妇人一手拉回。那妇人似是甚无力,直倚在解舆胸前。恰才她兀自昏着,尚不觉有甚不妥,此番忽觉大大不妥,却待推开,见她气弱,怕一推,她须掉落树下,却是不敢。只得任她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