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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台上月 江蓠子 1634 字 7个月前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被泪水打湿,胡乱擦了一把到底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少年不以为意地凑上前神秘兮兮道:“别哭了我告诉你个大事——你猜我这么久去了哪里?我神女一走我们几个跟她歌舞的人无处可去,干脆组织一下打算继续干下去,虽起不到祈福的作用了,就权当营生……眼下正缺人手,你要不要一起?”

她怔忡望着他意气昂扬的笑容,许久才回神漠然回绝:“不去。”

“一起去嘛,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没什么可丢人的,乱世中也得自食其力对吧……”千歆的喋喋不休至此倏然停下,他这才注意到一地诡异的碎瓷和涌流的液体,冷了目光张口结舌:“你本来这是要……”

她怒目相视,一瞬间又恢复了当初与他斗嘴的生意:“要你管!”

“这才像你的样子嘛。”他再度嬉笑起来,不由分说就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往外跑,“跟我走吧,你这么个斗嘴的稀才,我们那边也需要得紧。”

“喂你——”她来不及反应就被拖出门外旋即被一棒当头泻下的阳光刺痛了双眼。她怔了怔,脚步不自觉地顺从起来。

原来,万丈晴空,今生也还是看得见的。

☆、战城南

十一月初一,叛军攻信阳。许是此地毗邻天子脚下的缘故,城池守军处处显出前所未见的斗志与骁勇来。纵使日日角声沸野,杀声震天,亦时常可见被流血浸作黑红色的大片板结泥土,

以及业已为尸骸填补的干涸河道,数日来两军却仍彼此僵持。

积月败绩的朝廷军似乎于此役中看到了久违的希望,纷纷领兵携粮来援。奈何一则叛军将城外重重围住,难以相通,二则援军大多兼护江陵,二城虽近,然君王所处兹事体大,未敢轻率强入,是以来者众而近者寡,皆做观望之态。

信阳刺史王铨就在内乏粮草资用,外乏猛将强援的境况下竭力死守,且愈战愈灵活,或筑云梯,或掘地道,水火交用,伪书离间,种种技巧层出不穷,一时竟教叛军颇感无措,碰上出征以来相当大的一个难题。而此际主君的亲临,给了他们一剂极强的振奋。

容清行引军过此地时对攻城诸将进行了象征性的勉励,同时却自外围悄然悄然拨走了一批将士,于一个五月的夜晚潜入江陵。未出三日,因着叛军的突然削减,援军一举而入,信阳大捷。而当夜战胜的喜悦还来不及点燃,众人便接到战报,江陵告危。

“此役必然无归,军中如有畏死者,可先行出列,我必不之责。”那夜大雾弥漫,严霜落处万木凋折。铁衣长戈触之如握坚冰玄铁,陈韶就立于这苍寒荒野上,面向整装候命的将士如是说。

他的目光转过一张张或熟悉或生疏的面孔,雾气太重,后几排便看不真切了。目力所及之处,有稚嫩的、青壮的、老迈的,有带头盔的,扎裹巾的,露顶的,有素净的,满面风尘的,满面伤痕的,一个一个,十个百个,那是他的兵。俱站得挺直,操戈牵马,齐整静谧。他们是那么不同,又是那么相同。

可他们本该是纯乎不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