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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台上月 江蓠子 1720 字 7个月前

女子愕然,随即面色一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当年末帝昏庸肆意剥削子民,奸佞当道小人横行,此时集结天下豪杰揭竿而起有何罪过?只因新君神武,义军无谋才至功败垂成,又有何憾?今日四海安定,民生富足,家父之灵便得以告慰。偏偏逆党节外生枝,兴风作浪,屠戮百姓,虽九死不足赎其罪,有何颜面假前朝借义军之名!”她顿时激愤,拍案而起,“是我自己疏忽误入陷阱,你要杀便杀何必辱及我父!但只要你们留我一条命在,来日我必全力助知州大人平息灾祸……”

是她想错了啊,同是愿为家国为苍生而活,亦可以为家国为苍生去死的人,她明辨是非又威严慈爱的父亲,怎么可能怪她呢?

若她真的不小心为妖言所惑,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人,那才真是宋家千古罪人了……幸好,幸好啊……爹爹你看,蓁儿没有做错事,没让你失望,对不对?

女子静静听她说完,并未恼怒,长叹一声:“罢了,我早知是今天这结果,宋姑娘我不杀你,你先坐下听我说完。”

壁影昏昏,红烛垂泪,她的声音,阴冷且诡谲。

“姑娘可否知道我是谁?”她端起茶杯浅呷一口,不待宋梨画追问,便很平淡地说出令再度她震悚的话语,“我叫风怜,风离的女儿。”

“你……”宋梨画仍是站着,心下骤然升起一种可怕的预感,“那风先生……”

“风离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死了。”烛光映着她的眉眼,随着火光的跳跃有几分扭曲,“我叫人杀的。”

饶是早有预警,宋梨画听到此处依然倒吸一口凉气,咬着牙问:“为何?”

“是他自找的。他背叛我军费尽心机去帮你们就该杀。”风怜冷漠地答道,又话锋一转,“而且啊,宋姑娘你是见过我的。可记得那日知州大人于驿道上遇袭?那次我不仅是侦查一下你们有多少人,更是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宋蓁,恰逢你去林中走动,我才不得不用银针的下策。”

“那……拿走干粮也是你们所为?”

风怜一笑:“你觉得你有权力向我发问吗?”

宋梨画噤声,风怜便又笑:“你一定在想,我既不杀你又决定放你去苏州,何必与你说这些暴露许多秘密?”

“你们明日启程,时间上来不及彻查,此其一;我只是地位低微亦不掌兵的妇人,杀我无益,此其二。然后呢,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不敢说。”风怜淡若流水地自顾自地说着,“因为你怕他们因你的身份与你产生隔阂与怀疑,你目前还不敢冒这个险。宋蓁,不管你嘴上怎么说,这般不可告人的身世你到底还是介怀的。”

宋梨画无言以对,但听她道:“至于我的目的么很简单。先前因你宋将军遗孤的身份我们一直留了分情,如今再无这个必要了,此番放你走,是我们最后一次仁慈。你真以为凭你们的能力能够从京城一路平平安安走到这里?多些戒备也有些意思,我主是个喜欢有趣的人。”

“你若说完,我可否离开了?”宋梨画寒声道。

“机关俱已撤除,顺着来路上去即可。”风怜言罢,伸手将宋怀手书的素绢拿起刚要收好,便被宋梨画一把夺了过去,压在烛火上,一点点烧了。她抬头,但见少女眼角有晶莹的水溢出再顺着脸颊滑落,以不屑的轻蔑又俾睨的姿态轻轻笑开:“我父亲的手迹,怎能落于你们这种人手中?”

她说完转身沿着甬道离去,而风怜眸中寒凉如刀锋毒液的笑意也中终于扩散开来,肆无忌惮,悄无声息。

宋姑娘,你有这么单纯耿直坚守本心,你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