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静默,本就荒凉的驿道,此刻陷入漫长的沉寂。
☆、银针
正午的阳光极是炽热,穿过稀疏的枝叶直射下来,为众人本就难以安宁的内心又平添一分燥热。
宋梨画待得烦闷,起身向山林中走去。
祁云归忙问:“你去哪儿?”
她微微一笑,目光清淡平和:“这里太闷热了些,我去林里走走,大人放心,我不多时便回来。”
“太危险了些。”祁云归蹙眉,道,“不如让青琐跟你着你?”
“不必。”她扬了扬手,笑道,“大人先让大家好好休整吧,晚上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其他的莫要忧心了。我自己走走就好。“说完,她举步踏入稀疏树林里,俞往深走,灼热的气息俞淡。直到举目皆是翠绿,周身清凉。
踏过折断的枯枝,踩上薄脆的落叶和松软的泥土,草木天然的清芬拂过杂乱的心神,终于使思绪由混沌逐渐转为清明。
首要的问题是,他们的干粮是怎么不见的?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应想的是该如何补救,如何追溯根源看似已无必要,然而若真是婢女疏忽也就罢了,万一有人蓄意而为,他们岂不是一开始就埋下了祸根?
她分明看见装粮食的包袱和一堆行李一起搬上了车,若是婢女忘了带,休说青琐的神情全然不是装的,就连她自己也不信。那只剩一种可能:是故意被人拿走的。
如此唯一有嫌疑的便是青瑶。但是她和青琐形影不离,断然无法背着姐姐行事。况且,若真是青瑶所为,她明知自己会被怀疑,理应寻个理由暂时离开,然而她却并不愿意回城。
宋梨画全无头绪间抬眼望去,林间不知何时竟起了微风,荡开了最后一丝热浪,而一片浓绿的树叶,正迎着风悠悠缓缓地坠落。
她伸手接住,一抹青翠绽放在白皙的五指间,仿佛凝聚了全天地的清新。她压下心间的焦虑,双眸浮起若有若无的淡淡光华……无论拿走干粮的人是谁,他都暂时不会造成威胁的。
此人的手法如此迂回曲折,可见并不想一举歼灭他们亦不愿惊动别人,如此他们只要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感到长安,就再不会有危险了。
这样,步入……弃车?
宋梨画径自沉吟:她虽不习武,但能骑马,而侍女厨娘自然更没有那般娇贵,如此不如干脆弃了马车,轻装简行?
她漫无目的地思索着,日影游移,鸟鸣零碎,不知不觉间,耀眼的金光已染上丝丝缕缕的殷红,已过了未时。
祁云归策马远望,目光清冽,而周围坐歇了一地的侍从正一点点退去原有的警觉,代之以绵绵的懒散和倦怠。
原有的微风已拥有了凛冽的力度,拂过发丝面颊,吹落木叶纷扬,斜阳隐没在青山后,一切都带了几分不详的味道。
青瑶……还是没回来。
一侧的密林里,从他们视线之外的方向,悄无声息地蹿出几条人影,面罩黑纱,墨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