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旧地与梁国之间只隔着一座祭龙山,
翻过了祭龙山,就可以从宋国故地直接取道梁国,而梁国最近的一座城池就是建邺。
三月的建邺,飘飞着一个城池的柳絮,绿鹅尚未浮出水面,却已然有雏燕在房檐下叽喳。城郊那一片桃花已经盛放,红得艳丽,迎着春-色,竟然是远山眉黛,城池如胭,碧波潭上,几率烟波,脆声清桨,兰舟已发。
建邺的官道上:
那是一匹雪白色的骏马,分不出是产于南地还是北地,毛色纯正,断不是南方一般富贵人家能骑得起的,自从那司马家得了天下,拓跋氏侵了中原,时逢乱世。
那骑马的青年,已经过了及冠的年纪,宽袍缓袖,腰间带子嵌的紫玉金绣,一身铠甲、披着大红的袍子,他身后跟着的黑色骏马上则是一个蓝袍长发的少年公子,那公子长得十分出众,加之怀中抱着个周岁左右的孩子,颇为惹眼。
在他们身侧有一老一少两人随行,年长者已届不惑之年,年幼者倘十一二岁上下,二人一前一后,骑着两匹棕色马匹,在这狭窄的官道上,他们是那几个稀少的行者。
四人脸上,皆是匆匆神色,此去建邺还有十里多路。
这四个人,正是凌衍、上音,范云和陈庆之。
对,
在上音怀里还抱着顾留音。
宋国国灭,河东顾家一门高门陨落。顾宰相的八个子女,六个惨死在了铭城之中。唯有早年离家出走的六女顾雪岚和因为逃婚下落不明的七子顾宁杭,是顾家剩下来的唯一的血脉。
看着河东顾家的惨状,凌衍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上音胡闹。待在上音身边的时候,也非常安静,不说混账话,也不对上音动手动脚。只是每到了深夜里面,凌衍就会紧紧地搂着上音,无论上音是不是拒绝。
上音明白,凌衍是在用行动安慰自己,让他看开想通。
然而,
当第二日,上音给全部沉浸在了悲痛气氛之中的山寨诸人说出了那句“我没事”的时候,寨中就算是平日里神经最大条的萧琛都苦了一张脸劝他:“顾公子,你若是难过,还是发泄出来的好,你这样憋着也不是个办法。”
寨中所有人更是一场赞同地点头。
上音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一时间也不好解释,只能默认。不过,上音却想着的是另外的事情,愁眉不展地想了几日之后。
上音就去找凌衍和范云了,当时凌衍、范云正在和郗微、萧琛讨论着日后要预备如何的打算。正好上音进去,上音直接就对凌衍说:“凌衍,你既然想着要统一六国天下,现在只剩下了梁国和律国。两个国家之间,你必须得选一个。”
“我自然是选梁国!”凌衍很快就回答,律国灭了你全家,我怎么能选。
“如此,眼下还有一件事情你要预备好去办。”
“什么事?”凌衍问。
“招兵买马。”上音面无表情地回答,以前师傅逼着上音读了很多兵家兵书,在鸾凤阁,上音记得有一处较高的塔楼,楼中尽数是师傅收藏的书籍,那会儿师傅逼着他读了不少,眼下,正好就是好时机。
“顾公子,你……”范云担忧的看着上音,“你没事吗?这些事情,以后再计算也不迟啊?你还是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况且,令姊不是尚在人世吗?”
上音摇摇头,也不接范云的话题:“眼下,律军行此暴行,已经犯了众怒。正如陈胜吴广起义,律国在陈国的监国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而律军又在宋国铭城屠城十日、焚烧宋国都城。如此做法,只会让宋国和陈国的亡民心存怨恨,而凌衍,此时,也正好是你的机会。”
凌衍听着,看着上音,想了一会儿,凌衍点点头:“我明白了。”
“凌衍?”萧琛也奇怪地看着凌衍,“你难道不担心顾公子么,怎么还和他讨论这些?!”
凌衍却示意萧琛闭嘴,他严肃地点点头,回想着以前语文课上学来的各种知识,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还需要一个假托,《水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