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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在这个戏剧化的场面里,礼和圣甚至都来不及惊呼,他们只是起身太急,绊倒了面前的几案,磕破了膝盖,酒水染污裤管。

他们踉跄地奔到鹤身旁,手上真真切切地沾染了鹤的鲜血,可笑的是他们一直以此为飨,但真切看到,却又如此惊悸。

鹤显然做足了功课,呼吸迅速微弱下去,刀柄也随之起伏,然而他的面庞上却带着一抹宁静的笑意。

圣胡乱喊着什么,许诺着什么,鹤统统没有听到,他只看到了失语的礼。他伸出手去,像个兄长般爱怜又轻视地触碰礼的脸颊,礼在不停地流泪,攥着他的手不断揉搓,想让他温暖起来,鹤仍旧在笑:“真好啊,我的愿望得到满足了。”

礼如遭雷击,圣不会明白,但他明白。鹤的愿望便是让舞蹈成为现实,成为一种活生生的存在,而在角色死亡的同时将自己也埋葬,真是再华丽不过的演出了。

圣还企图找人救护,礼却眼睁睁看着鹤的手腕从自己手中滑落,他的兄长连死亡的姿态都如此优雅,指尖下垂的弧度都仿佛经过勾画,如月下盛放的昙花。

“没用的,他已经走了……”

礼的肩膀颓然松懈,他冰冷的泪水无知无觉地溅落在鹤的指尖,恋人指向的前路,原来正是地狱。

13

天野圣毕生没有娶妻,哪怕这影响了他的仕途。天野家又多了一个封闭的房间,以及又一任孤独至死的家主。

想起这件事时唐泽礼已经很年迈,他握着半本残破的世阿弥著作坐在少年时的回廊上,落花簇簇,仿佛昔日重现。

“兄长,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礼,我说过不用和我这么生分……我啊,想在舞蹈的高潮时死去,作为一朵纯然的‘花’而消逝,朝生暮死,却永远美丽。”

“你准备抛下我吗?”

“不,我只是想一想而已。”

鹤的笑容从经年旧梦中重新浮现,书卷沉沉落地,惊起心埃一片——

“我不会先离开的,因为我还要照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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