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林椎从剧烈的宿醉头疼中醒来,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走进洗手间。
他晚餐没吃多少东西,一直在灌水一样的喝酒,因此现在呕吐出来的,除了酒液就是胃酸。辛烈刺鼻的气息从胃里一直烧到脑子里,喉咙,眼睛,耳膜和太阳穴都在一鼓一激的涨痛,象是有个大铁锤在脑子里嘭嘭的乱敲,又象有根尖利的钢锥,从脑盖骨一直刺到了心脏深处。林椎觉得自己几乎感觉到身体内部每一处内脏的颤动,肝脏在发烧,胃在翻滚,肠子在痉挛,脾脏在收缩……他虚弱地又往马桶里呕了一口,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一只温柔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把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敷上了他冰冷的额头。
林椎舒服地哼了一声,靠在翎毛身上,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温暖的毛巾里,有微微的柑桔香在鼻腔和喉咙中弥漫开来。他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伸手勾住翎毛的脖颈,含含糊糊地说:“不准唠叨我。”
“我没唠叨。”翎毛说,轻柔有力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又端过柑桔茶为他漱口,“很痛吗,队长?”
林椎含着一口香气扑鼻的热茶,下意识就要咕噜一句“痛个屁啊”,就听见身边人低声地,象叹息一样地轻声喃喃:“你不会说的,是吧?”
林椎把水吐进洗脸池里,摇摇晃晃地戳了他脑门一下:“看看,还说你不唠叨?”
翎毛没说话,把这个醉鬼扶回卧室里,拧亮了一盏柔和的床灯。灯光照亮了他的队长苍白,疲惫的容颜,微微抽搐的醉态。翎毛心疼地为林椎脱掉了沾湿的睡袍,扶他靠在枕头上。又换了热毛巾为他擦脸,按摩;喂他喝解酒茶。林椎抿了两口,挑剔地哼道:“你不喂老子奶,改喂蜂蜜了?”
翎毛安抚他说:“蜂蜜能缓解胃疼。”
“这算什么……疼啊……”林椎按着肚子哼唧着说。立刻又被翎毛拉开了手臂,用热气腾腾的毛巾一下一下地为他按摩赤裸的胸腹,舒缓肠胃痉挛的痛感。林椎舒适的让他侍候自己,嘴里无意识地调笑说:“幸亏我跟你结婚了啊,小鸟儿……”他带醉摸索翎毛的脸颊,手指调戏地抬起他的下颌,“喂,你还要给老子按多久……一辈子么?”他轻佻地凑过去,啃啃翎毛的嘴唇,“嗯,你说过,想要跟我永远永远在一起……真是只傻小鸟儿,你知道银河联邦中的永远……在哪儿啊……”
翎毛一言不发,在他的胡话中,耐心细致地为他按摩身体,林椎趴在他肩上,脸伏在他温暖柔软的羽冠之内,享受他的照顾,渐渐的,鼻息深沉起来。翎毛动作轻柔地拥住他,体贴入微地让他躺下,盖好了被子。才低下头,在夜灯的灯光中,安静眷恋地瞧他的爱人沉睡的容颜。
“两年。”他轻声说,两年后就是他的最后一个飞羽期,“两年之内,银河联邦会给予咱们一个永远的,队长。”
林椎没能听见翎毛深夜的誓言,但是翎毛举动上的任何细微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沉默地看着翎毛在比赛的航程中,刻苦地向自己学习飞船驾驶技术,日以继夜地苦读自己推荐给他的各类书籍,包括对他来说艰深难懂的哲学或者宇航物理这样的学科,他也拼命地狠下苦功。林椎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舱门外转过身去,不愿打搅他的努力,但是八音的声音却仿佛又开始在耳畔回荡:“你可怜可怜他吧,林椎。”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他们在赛程之间的短暂休整期内的快乐旅行也被迫结束了。林椎要应付媒体的围追堵截,斯特朗财团也为他配置了私人随从和保镖。林椎不希望翎毛象自己一样被束缚在团队中央,哄他跟邦妮她们出去走走,并且建议他去参观附近星球上的一个有名的历史博物馆。
翎毛听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