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听他胡扯吧。”林椎恼怒地说,放弃了只是沙沙作响,却依旧牢固万分的基因手铐,扶着一棵大树,从地上艰难地站了起来。翎毛一翻身爬了起来,想去扶他,又倔强地反驳说:“二哥说的又没有错,银河联邦本来就不应该这样不平等!”
林椎一转头,狠狠地瞪着翎毛。翎毛本来正要扶住他的胳膊,硬生生地被他的目光吓得不敢伸手。林椎冷冷地说:“往你的脑袋里,往马杜夫寄生兽的神经系统里植入控制芯片,让所有的人都要对着他磕头礼拜,就能算是平等了?”
翎毛想了想,说:“那是因为我们需要联合起来……”
林椎呸了一声,恼火地冲口而出,说:“你他妈的就是个智障!”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狠狠地伤害了翎毛。翎毛纯净的眼眸本来一直是在痛苦而恳求地望着他的,但是现在却一下子垂了下去,象星光熄灭一般,坠入了睫毛浓重的阴影之中。
“队长,你不要生气……”他轻轻地说,“你说的都对,我是个智障,你讨厌我是应该的……可是你受了伤,又在生病。队长,让我再照顾你几天吧,好不好……你不想相信二哥的话,那就……不相信吧……”
林椎没有说话,翎毛本能地觉得他是在不信任自己,难过地低下头,牙齿深深地嵌入嘴唇。想了半晌,又哀求地说了一句:“你睡觉的时候,就把我关在机舱里,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林椎哼了一声,简单地说:“你二哥的军队很快就能找到这架穿梭机了。我不能呆在这里。”
他转过身,蹒跚地走向穿梭机,翻找片刻,将武器和一些急救药品塞进湿透了的夹克口袋里。便向河滩地里涉水走去。走了几步,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支撑身子。翎毛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呆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跟了上去,胆怯地伸手搀扶住林椎的另一支胳膊。林椎看了看他被自己打得满是血污的脸颊,终于没有再甩开他。
他们涉水走过浅滩,攀树牵藤,走进了一座密林。林椎找到了一丛生着又酸又小的浆果的灌木,两人勉强地填了填肚子。翎毛不敢再跟林椎多说话,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畔。林椎也没有再拒绝他的照料,在他的帮助下飞越了河川,登上了另一座山梁。
到了晚上,山间的雨势并未减小,他们只好在一处峭壁下的避风处安顿了下来,用激光枪的光束弹生起了一堆火。林椎早已精疲力竭,也没有心思去想翎毛是否会再度出卖他,便倒在枯枝败叶间昏睡了过去。
他一路都在发着高烧,又兼淋了大半天的雨,半夜的时分便又冷又热地打起了寒颤,纷乱地做着各式各样的恶梦:凉薄无情,只剩下一丝幻影的母亲;相依为命,却奸险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