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只寄生兽并没有向他们看过来,只是把两只肢足的尖端狠命地往自己的皮肉中插去。林椎看得疑惑万分,嘀咕道:“干嘛,自残啊?”
在皮肉撕开的疼痛中,寄生兽的身体变成了粉红色,几缕血丝也沿着它的肢足流下来。但是它好象从这剧痛中获得了力量,尾部狠命挺直,那条长长的透明细带突然也向外喷了出来,沿着石笋淌了下去。
“啊,它大概是在产卵。”富有生物学知识的林椎说,看清楚了在血色的映衬下,那透明囊袋中的无数灰白色颗粒。
母兽还在拼命地将体内的卵带往外排,除了用头顶的肢足撕裂皮肉获得力气以外,它身后的两只肢足也在狠狠地撕拉自己的生殖孔,排出来的卵带已经带上了血,但是还是在无穷无尽地往下流落。终于,母兽的膨胀的肚子瘪了下去,最后一寸卵带也脱离了它的身体,飘落到了水中,挂在了一片莲叶之上。
母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突然又抬头看着林椎和翎毛。它缓慢地举起肢足,吃力地伸向池沿,爬上池岸,一步一步地向他们爬了过来。目光中涌动着古怪的神色,林椎皱起眉头,明白这种寄生兽跟翎毛一样,属于“附庸性文明”,但是依旧具有相当的智力和情感。
寄生兽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生产,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它还是在努力地在粗糙的石头地面上爬行,用十只肢足拖动着自己奄奄一息的身体。它爬到林椎面前的空地上,努力地支起身体,肢足舞动,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吱吱声。
林椎看看翎毛,如果没有翻译器,在联邦的文明种族,翎毛说话也就是这样的吱喳乱叫。
寄生兽看见他们听不懂自己说话,绝望地舞动四肢,在地上伏下,又抬起。几只肢足举起来,向池边指去,然后再次全身伏倒在地。翎毛小心翼翼地看看林椎的脸色,说:“它……它在求我们放过它的孩子……”
寄生兽又伏了一次地,抬起身来,突然重新将头顶的肢足举起来,插进自己的额头。这一次却不是胡乱的撕拉,而是笔直地向下划去,一瞬间,它背上的皮肤就被深深地拉开,那根脊柱完整地显露了出来。
翎毛惊叫一声,抢步上前。那只寄生兽已经虚弱得无法动弹,但是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却突然又一个痉挛,十只肢足都已经反伸到了背上,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将背上的皮肉全被撕扯开。
翎毛一下子跪倒在它面前,颤抖着伸手要去抱它。寄生兽伸出一只肢足,软弱无力地搭上他的手腕,又象是祈求又象是约定一般,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弄着,缓缓勾了一勾,便凝滞不动了。
翎毛嘴唇颤抖,哑声说:“她……她想用她的骨头,换她的孩子的性命……因为……因为……她是妈妈……”
林椎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没有说话。但是听见翎毛颤声说“妈妈”,突然回过神来,闪电般地瞟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你还记得你妈妈吗?”
第21章
翎毛抬起头来,一时有些发愣,似乎并没有听明白林椎在问什么。林椎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回答说:“我……我没有妈妈,八音说我肯定是象鸡一样,从蛋里孵出来的,当然没有妈妈。”
林椎又好气又好笑,说:“胡说。你跟蛋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是蛋,也是由妈妈生下来的啊。”他指指寄生兽的尸体,说:“它生的不就是一堆蛋?”
翎毛皱起眉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