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得自己多像个圣人。福臻冷笑,荣南,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荣南眼神深邃,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喃喃着,是啊……我大概是全天下最自私的人了。
手机上有人笑得眼里都在发光,18岁的年纪,青葱岁月最是好春光。
所有的补偿起源,源于一场罪孽。
他执着于补救内心的缺漏,如同薄夜现在执着补偿曾经亏欠唐诗的一切,只是薄夜尚有回转的余地,荣南已经一无所有。
他拥有一切,却唯独失去了一个人。他运筹帷幄计划一切,把所有人都当做他手里的棋子,只为了……自己内心的愧疚和当年回不去的时光。
他挂了电话,对面福臻眼神复杂,这边的荣南,也一样眸光深邃,像是无数情绪都被融合了,就这么变成了一片虚无。
他站在高处,甚不胜寒。
从落地窗看下去的时候,整座城市尽收眼底。
唐诗……抱歉了。他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上那双冰冷又带着疼痛感的眼睛,轻轻吐出一句话。
他为了一个人,可以拼尽一切。那个人甚至把他忘了,丢在回忆的角落里,从来都不曾记起来,哪怕对视的时候,眼里也都是陌生的情绪。荣南以为,这样足够,可以原来比忘记更可怕的,是失去。
后来荣南倾尽一整座城池,都没有换回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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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唐诗做噩梦醒来,梦见薄夜被车撞了,浑身是血却还是坚持给唐诗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他说,所有的罪孽,起始于爱情。
所以,从我开始的,也由我结束吧。
唐诗尖叫一声,喊着薄夜的名字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抱着自己不停地哆嗦。
曾经梦见的是薄夜一遍遍伤害她,后来梦见的是,薄夜为了她一遍遍去死。
她该怎么办,原谅还是放弃,断绝还是逃离。
唐诗脸色惨白,唐惟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现在是凌晨两点,唐惟也是脸色不好,不过他明显是担心自己妈妈才脸色差。进门就看见唐诗从床上坐起抱着自己,抬头一脸无助地看着唐惟。
这些日子以来,看惯了唐诗风平浪静,看惯了唐诗眉眼淡漠,从没见过她这样仓皇失措。
唐诗看见唐惟那张和薄夜相似的脸的时候,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惟惟,我做噩梦了。唐诗喃喃着,我梦见你的父亲死掉了,
那个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轻佻妖孽玩世不恭的男人若是哪天死了,真的死了……唐诗不敢想象。
唐惟立刻道,梦都是反的,妈咪,肯定是我父亲最近日子过得太好了。
唐诗被唐惟安慰,才稍稍安心,这样的梦实在是太可怕,她最近常常梦见薄夜遭遇不测,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梦见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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