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素日是最喜欢你的,现在倒反不疼你了,见了你连话都没有一句?”
司文勉见祖父慈祥温和,心里不禁生出些委屈:“他前段时间还打我呢!”
老太爷做出俏皮的惊奇神色,逗弄似的说:“愿闻其详。”
司文勉絮絮叨叨地将咖啡和牛奶的典故说与对方听,司老太爷只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犀利的眼神躲在这微笑后面,居高临下、不怀好意地窥测:“等我死了,我的家产怕要给这个野种吞了去了!我的儿子啊,真是猪油蒙了心,怎就糊涂至斯!不仅糊涂,简直愚蠢!”
正想着,一个佣人出来告诉说老爷来了,正在里头。老太爷笑道:“文勉,推我进去,你也去瞧瞧你爸爸。”
司文勉左顾右盼:“我还不想进去。”
老太爷又笑了,淘气地向旁边努嘴:“那你把他喊了出来。”
司文勉顺着对方的嘴飞快地瞥了一眼,正见司远阳站在草坪尽头的一个窗口里看他们,便说:“喊他做什么?他也没什么好瞧的,还不如我们再走走。”
老太爷更往轮椅里靠了靠:“诶,你喊他出来,爷爷有话跟他说嘛。”
司文勉不肯叫,因为一叫就显得是他主动要理睬对方似的。他已和父亲生了一个长达半年的气,自然要坚持到最后,若非父亲负荆请罪,他是绝不会服软的。不过如今老爷子吩咐,他没有办法,只得勉为其难地转向那边的窗口,略提高嗓子,潦草塞责地叫一声:“爸爸!”
而司远阳此时已经背过身去,正与司太太和司德勖说话,决计听不见他这一声叫唤的。
老太爷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记:“大点声,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司文勉于是又叫:“爸爸!”
司远阳还是没听见。司文勉火了,气压丹田、奓着胆子口齿清晰地长号一声:“司远阳!”喊完之后心砰砰直跳,后怕得不行。
司远阳这回果然听见了,转过身来,一望就望到了司文勉的眼睛里。随后他远离窗口,迈着大步从楼内走了出来,姿态潇洒地一路走到了草坪中央,面无表情,两眼沉沉地看着司文勉:“你在叫我?”
司文勉哪里敢答,刚才的气焰早就灭了一半,不大自然地说:“爷爷叫你。”
司远阳只看着他,正要再说,老太爷突然发话:“文勉,你去吧。”
司文勉见祖父过河拆桥,有点不快意,不过还是转身就走了。而老太爷笑眯眯地看向眼前自己这个儿子,忽道:“我叫你你是不来的,所以只有请人叫你了。”
司远阳单手插袋:“什么事?”